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隔着相近的距离，陆玖终于看清了江殷的脸。

“江殷，是我……”陆玖颤巍巍地伸手，将自己温的手心贴上他冰凉的俊容。

“玖玖……你，你怎么来了？”江殷的嗓音喑哑，全然不似往日的醇厚好听。他的语气当中透一丝恐惧，猛地说，“你快走，你不要来！别我！快走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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有人要他死。

陷囹圄的江殷一落魄囚服，细看之，衣服上还沾着已经涸的血，脸上爬布了几条伤痕，像是受了鞭笞。他底乌青，颌也有了青的一圈胡茬，着那双木然空的瞳仁，整个人都显得格外的颓丧。

而这些天在大理寺受审受刑罚，十酷刑一般过的时候，他忽然就想到了，或许不止是蛮真人想要他死，在京师之中，亦然如此——

“江殷。”陆玖垂睫，而后屈膝，慢慢地坐在了他的前。

直到陆玖的脚步轻移，慢慢地站在了他的面前。

如今父王死得冤屈，朝中讨伐之声遍地而起，江炜替皇帝把持朝政，他们父二人本无法为自己辩驳，而且说不定还要连累边的亲人朋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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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江殷……”陆玖看着前这个颓废而自暴自弃的男人，哪里有一从前意气风发少年的模样？从前的江殷是明朗的，是百折不挠的，脸上永远充斥着朗的笑容，陆玖从未见过他这般担心受怕的样，“到底发生了什么？阿愚他们到底是怎么回事？”

整座天牢当中唯一的光源便是挂的火把，借着这微弱的光芒，陆玖看到靠在墙底的一影。

他蓬垢面，以为自己现了幻觉，看到了陆玖，于是自嘲地笑了一声，然后又慢慢地把脸埋去。

有人想要他的命。

一瞬间，她就认了那是江殷。

江殷穿着一囚服，浑褴褛，披散发，显然已经是一副阶囚的模样。

江殷的底闪过一丝悲痛。

古北全军覆没的那一日，他就应该想到，这件事绝不会这么轻易地结束，后面一定还有更大的波折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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江殷的睫颤了颤，空的底渐渐浮现一抹光亮，但是只是一瞬，那光亮很快又沉寂去。

他陷在黑暗当中，低垂着，听见牢门外的动静，这才木然迟疑地把脸从垂落的发当中抬起来，一双琥珀的睛看着站在门前的陆玖。

江殷浑一颤，而后不可置信地猛然抬起，一双布满血丝的睛怔怔地看着她。

他回想起月前在古北的惨状，想起碧城上何羡愚的绝响，想起回到天门关之后被打成叛贼的那一日，想起这些天来的百莫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