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日提灯 第71节(2/4)

“你救了朕，这些时日也并未透朕的行踪。松云说你是可信之人，他看人向来很准，这次也没有看错。”皇上淡淡地说，转过睛来看向方先野，说：“既然如此，朕便给方卿这个时机。”

皇上沉默一会儿后，便幽幽说：“朕记得你与段帅素来不睦。”

只是如今这个形势，这一切是来不及了。

他总觉得事没有这么简单。

没过几日,纪王终究是捺不住率兵攻打南都，图穷匕见，和肃王真刀真枪见血地拼杀起来。南都街杀声震天成一团,所有百姓都闭门不,方先野也被困在了金安寺中,便也只好日日陪同皇上。

皇上的语气平和，仿佛是在推心置腹地与他说话。方先野想皇上所说的意思，大概是指他原本打算在这几年里再为晋王增加一些势力，或许可以把方先野从裴国公那边摘来，暗暗放到晋王麾。

某日黄昏，皇上终于从成天的昏睡中醒来,目光迷茫地望着窗外的树影,突然对方先野说：“方卿此前说自己自幼失怙,这是怎么一回事？”

皇上轻声一笑，他慢慢：“甫一生变，朕便诏让他回来。段帅是如此消息灵通之人，怎么会至今未归呢？”

“世人皆苦,不独臣一人。”顿了顿，方先野说：“臣仕，便也是希望世上能少些苦命人。”

这几日他对于皇上的问题回答总是非常得,既不邀功也无怨言，行事极为冷静。皇上便沉默了，他眯着睛悠悠地看着光慢慢暗去，待到只剩一丝昏黄的光线时，他轻声说：“太要落了。”

方先野有些意外，他行礼恭敬：“启禀圣上，臣幼时家中遭遇旱灾田地颗粒无收。逃荒路上一家五三人饿死，父亲将我卖给一富为仆,后臣又被辗转变卖多次。幸而遇到一位教书先生怜惜臣世坎坷,为臣赎又教臣文章,臣得以学成赶考。”

安顿好使者后他还是该嘛嘛，像是完全不知南都这档事似的。丁这使者丢了兵符诏书本就是大罪，常理早该逃跑了，但还是快加鞭地来这里通报消息，看来是把这个消息看得比家命还重，消息应当是真实的。

皇上确实已经是弩之末，但是还撑着一气等着他的两个儿拼到两败俱伤,再现完成最后一击。

皇上派来的使者自然早已到了段胥营中，也自然“不幸”遭遇劫匪，九死一生捡回一条命，但丢失了诏书和兵符。段胥客客气气地接待了使者，表示自己对使者的话是全然相信的，只是看不到兵符和诏书，律例他绝不能撤军。

第90章 军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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方先野便同赵公公一起照顾皇上。松云大师谙岐黄之，日日都来把脉送汤药。

顿了顿，皇上仿佛叹：“段帅如今，还没有回来啊。”

所幸皇上并未把这个话题继续去，淡淡岔开了去说别的。

皇上沉默了一阵,转过来打量着方先野，疲倦的里没有什么神采。他：“如此世，卿说来却十分淡然。”

方先野便觉得手心都要汗了。

“先生病故了，后来臣再去寻父,发觉父亲在与臣分别的第二年便亡故。”

待方先野抬顺着皇上的话望过去时，却听皇上说：“朕知方卿聪明能。你在、在云洛两州的成绩朕看在里，你上书的改革建议也颇有见地。可是方卿，这世上从不缺聪明人，缺的是时机二字。”

那不祥的预在方先野的心中慢慢扩大。

“朕拟一旨意给你，你救驾有功，朕封你为忠和侯，提你以枢密副使参知政事。”

“那教书先生呢？你父亲呢？”

方先野怔了怔，以枢密副使参知政事便是升于宰执之列，平步青云，这是他仕以来梦寐以求的位置。他立刻叩首谢恩，心中惊讶震动之余，疑云却盖过了喜悦。

“若朕能多活几年，你的时机会比现在好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