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日提灯 第79节(2/3)

皇上淡淡：“卿平。”

林钧便在一旁笑：“方大人总是太过谦虚，以至于该得的功勋都推让。”

方先野从地上站起来，抬时便看见了皇上从桌上拿起的明黄的绢帛。他听皇上：“卿有这样一圣旨，为何现在才请林卿送到朕的面前？”

且说他当晚应该是受了寒，倒前吐过血。

方先野便立刻行礼，他低：“臣承蒙先皇与皇上厚，定当忠君报国……听从皇上旨意。”

林钧便立刻想起了当夜从方先野府上来的黑衣人,那人的形和段胥十分相似,而且吐血和倒的时间也对得上。他便怀疑那人是段胥,或许段胥和方先野之间有什么蹊跷,如今段胥正是皇上的心大患,若能抓到什么便是大功一件。

他这样看不起林钧，可自己又有多净呢？

“段胥可以死了。”

他们不可能让皇上久等，最终还是走了皇上的宁乐殿，那年轻的君主一姜黄龙袍，眉目毅且不怒自威，坐在堂上，神莫测。

——若为权势，便是父兄弟尚且相残。

“段胥是对我有恩，但是我忠于的是皇上，自然以为皇上分忧为先。方大人你也是心有宏愿之人，如今皇上多疑，你就甘心作为纪王旧人一辈被冷落，甚至害及命，那些政策筹划救民之策完全无法施展吗？你甘心吗？”

方先野不动声地与林钧一跪地行礼，：“臣方先野，参见陛。”

林钧如今正是风得意，一步一步的劝导亦是笃定。他悠然笑：“这可是个绝好的机会，段胥此刻正昏迷不醒，你不必担心与他翻脸扯自己的旧账，还可以靠着扳倒段胥获得皇上的信任，成为我们的人。以后这样的机会，可不再有了。”

他站起来，背着手悠悠地走台阶，边走边说：“赵纯死了，死在归鹤军里，据说是畏罪自尽。归鹤不愧是段胥的亲军，胆可真大。那讨伐北岸的大军，莫不是都姓段？”

皇上满意地收回目光，仿佛闲谈般开：“最近朕还听说，段将军其实不是段胥，他从岱州来南都时被狸猫换太，其实是个胡契人。”

方先野攥了拳，他：“段胥有恩于你。”

皇上不置可否地笑了一声，他将那密旨放在桌上，淡淡：“段帅如今在南都昏迷不醒，城外的大军已全数开赴北岸，还有比此刻更好的时机么？”

方先野面不虞眉皱，上打量着林钧，林钧果然是商人，每一笔账算得明，不拘手段。

他便从方先野这里手，没想到竟挖了这样一厉害的密诏。段胥如今是有功之臣，皇上难以找到把柄降罪,又不想放他回北岸。而这个先皇御笔亲写的诏书,是个绝好的契机。

方先野立刻再次跪于地上：“臣自以为德不位，不堪先皇赏识。且北岸未归，惩治段帅时机尚早，唯恐打草惊蛇。”

方先野蓦然想起来死去的先皇，这宛如诅咒般时常盘旋在他脑海中的话。南都是个泥潭，朝廷是泥潭中的渊，这几个月间更是前所未有天翻地覆，白纸丢去瞬间便污糟得掉泥，更不用说是有雄心的白纸，大约恨不得自己能更污糟一。

方先野心中一，却听林钧在旁：“这么说来，段胥家世代文臣，他去踏白军前也没有去过北边，却武艺通兵法，屡立奇功，若说只是天赋确实有些勉。依臣在北边所见，段

方先野的目光暗来，他冷冷说：“我还以为林大人心系北岸,毕生所愿乃是北岸收复。”

方先野抿了抿，：“段帅确实……年少轻狂，锋芒毕。”

“同是年少，方卿却比段胥不知沉稳了多少倍。朕相信先皇不曾看走，朕也不会。”皇上话锋一转，夸奖起方先野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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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方大人或许是念及旧心里难受，但是很快就会释然的，到时候你还会谢我呢。”

皇上的意思已经非常明显了。

林钧上前一步，在方先野耳边轻声说：“更何况你我皆知，他的坏了，早就大不如前，已经没有什么价值了。”

这句话如同一声惊雷，在方先野的耳边轰然炸响。

林钧若有所思，笑：“方大人原来是因为这个缘故，才隐藏至今的么？如今北岸虽还剩九州之地没有收复，但北岸汉人起义如星火燎原，而上京便在前。大梁已有肃英、踏白、鹤归、成捷、堂北五支装备齐全的边军,对战丹支的战法布阵军队早已熟稔,还有孟晚、夏庆生、吴盛六、史彪、丁等一经验丰富的将领，赵纯是不堪大用，推举新帅便是。收复河山只是早晚的问题,难非要他段胥不成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