Chapter100.一世琉璃(4/4)

牺牲自己成全大局，他的想法极为单纯——他要送紫飞走最后一程。紫飞固然十恶不赦，但也确实可悲可叹，活着的时候是天地间无法忽视的存在，死的时候也必然要有个面的收场。而萧毓晨有义务让他得到救赎。

没错，他自认为担不起拯救苍生的重任，但仅只救赎一个人，他是办得到的。

于是萧毓晨将天地诀上对这一招的描述一字一字地背，铿锵有力的声音在空气里反无数更加定的回音。当最后一个字音落地时，他刚好走到云台正方，在震动最烈的地方，他却风雨不动，安稳地像一座山峦。

萧毓晨将左手上的天刃，和右手上的地刃全都掷于地面，只剩一对赤拳。这时，一灵力束恰好径直朝他冲来，他竟没有作任何防御的动作，而当比斩击还要锐利的灵力束结结实实地看在萧毓晨上的时候，被弹飞的却是这灵力束。

在远默默注视着的皖倒了一凉气，他几乎快要惊叫声的时候却发现萧毓晨竟然没事，不禁既兴又惊讶。兴是因为他的萧毓晨还完好无损，惊讶则是因为那传说中的“虚无”竟然真的被萧毓晨使来了！

萧毓晨呼了一气，然后将两张掌心抵在云台破落的墙上。接来所有的人都不知他了什么，好像在一刹那间时空的钟表便被拨慢了十几分钟，然后一切又恢复到了紫飞失控之前的样。只有萧毓晨受得到，那些浑厚汹涌的灵力已悉数被他收了。他能觉到血脉中冲撞的力量几穿透的束缚，哪怕是在他的真气压制之也狂狷如野兽。“噗”的一声，萧毓晨一血来，双一跪在了地上。

萧毓晨的视线开始朦胧起来，他隐约能看到云台还是完好无损的云台、皇还是俨然耸立的皇、每一个人都还安好。可紫飞还躺在云台上，没有起来。

“晨！”

远传来皖撕心裂肺的呐喊，萧毓晨伏在冰冷的石地上，偏过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。他看见一颗白的光正一靠近云台，他知那是他生命中指引方向的光芒，那是支撑他心力的光芒。

“皖……”

萧毓晨微微抬起一只手，轻唤着皖的名字，皖飞奔到萧毓晨边，跪坐在地上，将他的放在自己的上，双手环在他前，同样是轻轻地应着他。萧毓晨这一声轻唤，皖听过无数次，却也次次都化在这濡的声音里。可是这样的声音，这样的轻唤，他还能再听见么？

嗟余只影系人间，如何同生不同死？

“皖……我不悔，但是……对不起……”萧毓晨用颤抖的右手握住皖的臂，他不悔来到这里，不悔遇见皖，不悔他所的一切。可是他还是免不得要想，自己这次是真的不能再陪着皖，再保护皖了。他原以为自己能全而退的，看来，他只能烈士，而成不了英雄了。

然而话音未落，萧毓晨便觉得脸上凉嗖嗖地落了几滴，他勉抬起沉重的，看到皖静静落泪的样，看到他虽然在落泪，却没有悲伤，没有不甘，而只是定着的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