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半晌，他中一分不忍的神，正说些什么，却见前沉默许久的人向后退了退，极轻极缓地抬起了。衣袖，那双攥了很久的拳忽然松开了。

未料，得到赦免后的徐舟横并未像想象中那般欣喜若狂。他平静地抬眸看向抬贵手的阎王，神中压抑不住的苦涩：“只是小人福薄命贱，已当不起大人的饶恕了。”

阎王能心到他这份上了，也是没谁了。惟念这小鬼领他的清，乖乖喝孟婆汤，一世莫要再造杀孽了。

或许对他来说，灰飞烟灭反倒是解脱吧。

阎王了一气，以指节轻轻敲击脯平复了心，定定地看向低不语的徐舟横。

阎王爷定定地看了他一：“你这是在骗他。”

又止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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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多谢大人谅。”

地狱刑罚之所以可怖，除了因为其能给人的造成极大的折磨外，更会给灵魂嵌上永世不灭的烙印，叫这人生生世世忍受伤痛。

徐舟横骤然抬起了。

喝孟婆汤后，连自己是谁都不记得了，怎么还会记得来世再父的承诺？这小鬼分明是想把徐壑骗过桥，本没想以后。

“不怎样，请您转告那位徐先生，只要喝孟婆汤，我便会在河对岸等着他。”徐舟横敛去所有绪，极有礼貌地对着前来禀报的小鬼，一字一顿地请求：“麻烦您了，请一定要让他喝孟婆汤。”

小鬼还在继续说，说着说着忍不住吐槽了起来：“那人说他上一世叫徐壑，儿叫什么徐舟横。还说什么来生还要父！这不瞎扯吗？一起转世的话多能兄弟，哪里能父呢？”

受刑者会患上永世难消的痛症，受刑者会有很大的概率不良于行，背受刑者常常会辗转反侧、灼痛难安……

但前的这个人，是生生受了地狱的全刑罚。这也就意味着，那些刑罚在他上的每个位都刻了不可磨灭的烙印，随着转生一次次施加在他的上，从无止境。

“其实……”阎王想了又想，还是试探地开了：“你的罪孽远远达不到灰飞烟灭的程度，只要连续三世投畜生，也足够赎清罪孽了。之前那么说不过是吓唬你的，没想到你还真的敢应。既如此，三世过后，你再回到阎罗殿，我自会为你父再续一世缘分。”

阎王正兀自神游着，门忽然有个小鬼连带爬地来禀报：“报告，有个刚死的人不肯喝孟婆汤，非说他儿刚到这里不久，要和他一起转世！”

他是知的。

来世再父……

阎王快速地说完这一番话后，微不可察地叹了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