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厚重的夜里，杨茂德提着昏暗的风灯，抬看看黑黢黢的院，自从田二叔一家搬走，他们家原来的屋便一直空着，这院里只有伍哥那间屋透微弱的光。他慢步走过去，短短的几步路程，他将这些年和伍哥相识到如今的过程回想了一遍，这个让他佩服而信任的男人，这个差成了自己妹夫的男人，果然最后可以托付的也只有这个男人。

接来的一段日，杨家大院可谓是愁云惨淡，杨老爹从那日开始便一直昏昏沉沉的，便是被杨茂德唤醒喝药也显得迷瞪瞪神志不太清楚，外的丧事还在继续办，因为死得都是年轻人又是横祸，所以没有多停尸便匆忙的了葬，茂兰她们的衣冠冢也建了起来，只是杨茂德定制的大理石墓碑，年底订不到石料，只能暂时用了青石墓碑代替。

因为朴军他们也上就要返回重庆了，伍哥想要什么杨茂德自然能猜到，在县城那天伍哥围着十四军的驻地转圈，他的心悬了一整天，最后伍哥到底是没手，他松了气的同时又不由得暗骂自己窝。

土送葬的队伍里阿祖没看到伍哥，问杨茂德他才说伍哥去了后山：“他说那里只是衣服有啥好送的，他去后山陪陪茂兰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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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其实……我真想跟着伍哥一块儿去。”他直起腰盯着那被雾气变得青黑的墓碑，轻声说。

片刻屋里响起惊天动地的咳嗽声，并伴随着呕吐的哽噎，在隔写大字的小国清听到，赶跑过来看看，推门去里立刻响起了小娃尖锐的哭叫：“娘！娘啊！快来！爷爷吐血哩！”

日又平静的往前走了十几日，离年关越来越近，终于再次有消息传来，杨县终于等到了上的调令，不等过完年便举家前往重庆，他将在三堂妹夫家过完节，然后前往接区继续他的从政大业。朴军和林队也捞了个盆满钵满，准备返回重庆述职，中这个地界大概是再也不会光临，丢在后的是他们搅得不安宁的一地。

杨茂德回，一双桃红艳艳的泛着涟漪，他用指腹了妻凉凉的脸颊：“我晓得，我晓得……我丢不开。”

弯腰将墓碑前的香烛上，寒风一过那呼啦啦被摇曳的火苗，了蜡油反而燃得更加旺盛，杨茂德盯着火苗看了半响才低声说：“伍哥要走了。”

一微弱希望光芒，那郁积在心里的愤怒沸腾到了：“你还指望啥？我把那东西给他了。”

所以，对不起。

阿祖听得心悸不已，不由得伸手扯住男人的衣襟。

此时连大伯这个称呼他都不愿意再喊，说完便怒气冲冲的跑了去，在他后杨老爹的一双浑浊的睛里泛起了泪，嘴里嘟囔：“他……他咋能这样？他……他咋能……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