卫家女 第3节(2/3)

正在陈五郎让人去取梯的时候，树上传来一声惊叫，卫蔷竟然脚一往后跌了去。

树的人问她可要绳索，或者先把刀扔来，至少将脚上的打的木屐脱了，她都摇拒了，只是挥手让其他人都让开。

全名崔瑶的妇人挲了一丈夫的肩膀，低眉轻笑：“夫妻一场，说这些什么？”

……然后跑回自家院落，铁着脸赶走所有人，最后抱着自己妻的腰不肯说话。

崔氏笑了：“人还在家中，又如何能说晚呢？当年阿姜最越州绫，又喜石榴红，我这恰有一匹，昨夜已经赶成了衣裙，你不来，我今日也要亲自给她送去。”

脚跟儿几乎要在磨石地上盘个，陈五郎还是放不对自己娘亲的担忧，往客院那儿挪去。

陈五郎吓得发都要炸开了，连忙往前冲去，却被一把剑拦住了去路。

站在树上的人神颇有些得意，是陈五郎从未见过的眉目飞扬。

“信了信了！阿蔷你赶来。”树说话的声音又响又亮，陈五郎看过去，看见自己的亲娘也在孩堆里笑着仰，双手还撑在了脸旁作喇叭状。

二夫人崔氏带着仆妇们浩浩地去了客院，这事儿立刻传遍了陈家上，陈五郎自然也知了。

刀在手中一转，那人笑着说：“我像你们这么大的时候早就已经是爬树的祖宗了，现在可信了？”

妖怪她不跟人谈论谊啊！

离地近两丈的树杈上站着一个穿着黑锦袍的人，窄窄的主枝上，她穿着一双丝帛包裹的木屐，却如履平地，一手持着一把刀，另一只手抱着一只嗷嗷叫的小猫。

陈仲桥的妻贝州崔氏，前朝时是级著姓大，如今在山东一带也影响颇大，虽然因为朝代更迭不在两京十三世家之列，也是举手投足惊动一方的豪门。

过了一会儿，陈仲桥闷声：“悔之晚矣。”

在一人的惊骇的叫喊声里，卫蔷并没有如他

柔纤白的手指拂过自己丈夫的脊背，崔氏轻声说：“二郎莫要与我推诿，当年你与阿蔷的爹也是同朝为官，真有心提谊，初见之时就该论辈相带她来后院与我相见才对，如何直接引客院不闻不问？不过是你们从一开始就存了将人当凶刃的心，人对凶刃，远之、妨之，不外如是。”

脑海中登时回忆起了断成两截的尸，又浮现猛虎嚼的画面，陈五郎握手中铁枪，脚便往园奔去。

瞬间，他好了伸直双手托住自己亲娘的打算。

树几乎站满了陈家还未成人的孩，他们一个个待哺鸟似的仰着看着，嘴里随着那人一举一动呼不已。

她站在树上对着树的孩们指指，大说大笑，叶间的碎光照在她的脸上，也被她映得亮了。

“阿蔷从小就有勇武之名，当年在西京，别说我们陈家儿郎，那些武将侯门里也找不个能打败她的少年郎，如此毅的姑娘惊逢变，以一女之躯重振卫家声威，不悍勇些，怕是早就死在北疆了。如今皇后娘娘将东都世家中的未嫁之女都以为圣人祈福之名卷中，世家颜面不存，只一心恨皇后势大。大伯请阿蔷归来，为的是能一破京中皇后一手遮天的局面。二郎，我们陈家想用她，便要如用人一般以诚相待。你和大伯将她当名刀的心思连我这个在后宅的鄙妇人都知，何况她这久历风霜位居一品国公之人呢？我虽不懂军事，也不懂朝政，可我知谊最重，人心难算……若以价论，金银不堪其重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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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退一步，再退一步……”她指着别人退后，自己脚也跟着动，看得人格外揪心。

崔氏比陈仲桥大上两岁，抱着自己的丈夫像是少女时抱着自己还未成人的弟弟。

不过知的有些晚，距离他亲娘“羊虎”已经又过去了足足一个时辰。

被叫作“阿蔷”的当然是卫蔷，她笑着摸了摸怀中的狸小猫，刀往树枝上一拄，朗声说：“想我去，你们倒是退开一儿，那边那个小，不要对着树偷偷学我，我这本事你们可学不来，先去蹲三年的步练好了盘再来。”

刚挪至客院门，他就听见仆妇说：“五郎，夫人与国公大人去了园，国公大人还带着她那刀。”

开，写了撕，撕了写，勉有了三四封，他手一抖，几十年的养气功夫抛在地上，终于忍无可忍地冲了正院。

“别碍事。”说话的是一直在往嘴里心的卫清歌。

都埋在妻香的腰腹之间，陈仲桥叹一气，：“四娘，我还没来得及谈论谊，此事已一发不可收拾。”

“四娘！瑶姊！”叫着年少闺嬉戏时的称呼，陈仲桥一张老脸又蹭了蹭，“是我对不起你。”

等他一路疾驰到树，又猛地停住了。

陈家的园绕湖而建，湖边有数棵百年老树，陈五郎刚冲园的门，就听见有人说：“哎呀哎呀，千万小心别摔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