枕刀 第46节(2/2)

车里，白霜正在向慕秋请罪：“卫少卿用刀婢车，还不许婢发任何声音。好在婢才车，小就醒了。”

风卷着雪片闯空的面汤铺里，明明有力护，但卫如又开始觉得冷了。

回到慕府时，已是寂寂夜。

她这个才回府，肯定瞒不住大伯母，慕秋一车直接去了东府。

慕大夫人皱起眉来：“府里其他地方都没有，刀鞘不在明镜院，你母亲还会把它放在哪里？”

车挂着的两盏铜灯被风得轻轻晃动。

“我在想卫如的真实份到底是什么，才会让您和大伯父都不想让我与他有太多接。”

东府烛光明亮，慕大夫人坐在厅堂里翻看账本。

这十年来，他居无定所，颠沛离，没有再遇到其他值得依靠的辈，没有再遇到其他值得托付信任的挚友。

慕大夫人只知卫如来找了慕秋，没想到卫如居然会把婚约的事抖了来。

虚岁更是有十四了。

卫如知她要说什么，接：“不要了。”

慕秋转走了。

听到这句话，慕秋脑海里有幅画面一闪而过，隐约想起些什么。

慕秋肯定摇：“没有。那把刀的形制很奇特，如果库房里有这样的刀鞘，我不可能没一印象。”

慕秋去，开门见山：“大伯母，我今天和刑狱司少卿卫如见了一面。他说他的母亲曾经送了个信给我，要我把信还回给他。”

她还运气很好地遇到了养父纪安康，遇到了挚友郁墨。

老妇人那张饱经风霜的脸上带着些不好意思的笑。她在衣服上蹭了蹭手，才把盒递给卫如：“我们铺小，只有这个自家用了多年的盒，公莫要嫌弃。”

卫如眉梢微挑。

卫如接过盒：“她可还说了什么？”

“没有。”

盒看着很陈旧简陋，显然有些年了，但能看来被清洗得很净，外表并没有什么污垢。

“这件事虽说是事有因，但你向我请了罪，就说明你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了。我罚你三月月俸，你可心服？”

见到慕秋，慕大夫人又问：“那个信是你母亲帮你收起来的，你在库房有找到过吗？”

卫如愿意把信要回去，这不就是说明他也愿意解除这桩婚约了吗。

他记得一切过去，亲历一切悲惨和倾覆，目睹失去活着动力的母亲自缢。

可卫如的命运发生改变时，已有十二岁。

冷意从骨里一渗来，并不剧烈，却无法驱离。

她的命运虽然发生了改变，但是丢失时她才六岁。

“公。”老妇人用抹布着手，“方才那位姑娘已经结过账了。”

“里面装有刚好的面，还了两个。是那位姑娘让我的。”

但她仔细回忆一番，又什么都回忆不起来。

老妇人从旁边提过来一个盒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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还丢失了所有的记忆，不记得那些富贵生活，对后面的俭朴生活自然也更容易适应。

慕秋松了气，她还以为真像卫如说的那样，他坐在对面看着她睡了两刻钟。

如果真是这样，那实在是太好了。

白霜惴惴不安的心落回原：“婢心服！”

她惊了惊，连声追问：“他真要你把信还回去？”

慕大夫人没注意到她的异常，自语：“罢了，我这边再派人找找，哪怕翻遍整个府邸，也要把信找来还回去。”

***

“明日我再把盒还过来。”卫如拎着盒，只离开面汤棚，闯风雪之中。

婢女给慕秋上了盏茶，茶温度刚好合适，慕秋喝了几，抱着茶盏陷沉思。

慕秋因慕大夫人后半句话生一丝丝酸楚。

路面结了冰，未免车轱辘打，慕府车走得并不快。

“在想些什么。”慕大夫人问她。

他枯坐片刻，握着刀起，要去结账。

慕大夫人一叹：“别去猜，也别去想。我不清楚卫如的为人如何，但他的，曾经是荣耀，如今是原罪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