枕刀 第108节(2/2)

她第一次如此正视这些事。

卫如拇指轻过她发际：“为什么不回答我的问题？找到，或者没找到，就一句话的事。”

慕秋已经好了卫如会发怒的心理准备，乎慕秋意料的是，卫如没有生气，他只是笑了笑，仿佛心一个困惑终于得到了解答：“可是你在知府衙门时答应过我，再也不会疏远我。”

如今两人靠得极近，卫如这么，刀尖几乎贴在了他的心。

两人靠得太近了，所以哪怕卫如极力克制着，慕秋也能受到卫如的手在微微发抖——他在担心她会拒绝这把刀。

“你真心拿我当朋友，急我所急，我向你歉是应该的。”

“还没找到。”

可如今，他就这么平静地，问她愿不愿意收他的刀。

这举动代表着她无声的默许，卫如轻笑了一声。

“我说。”卫如牵着她的手来到他的心，让她听着因她而剧烈动的心，“刀鞘找不到就不找了。刀鞘是你的，弯刀也是你的，慕秋，你愿意收这把弯刀吗？”

等了许久，都没等到慕秋作答，卫如微微垂，从腰间弯刀。

“没错。”

“简言之喜的人是谁，你应该能看来。你现在还打算与简言之议亲吗？”

慕秋，你愿意接受我的心意吗？

“你妹妹也到了议亲的年纪，要等你定了亲事才能到她，你不急，家里人会急，婉拒掉这一桩，还会有一桩。”

卫如松开了一直握在手里的灯笼，空来的这只手抬起，慢慢慕秋的发间：“慕秋，你想过要和怎样的人议亲吗？”

霎那间，慕秋几乎能听到自己的心声。

慕秋几乎在瞬间就听懂了他的潜台词。

睫在他底形成一片淡淡的影，卫如想通了一些事：“在从京城赶去扬州的一路上，你突然对我疏远，是因为知了这件事？”

慕秋知他是故意的。

她只能顺着他的力度仰起脸，与他对视着，在他幽黑的底，看见撩人的火焰：“自然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。”

慕秋动了动指尖，牢牢握住刀柄。

山上一旦夜，温度会比白天要降低许多，若是穿得轻薄，还会觉得夜凉如。可此时此刻，慕秋却有浑都在微微发的觉。

卫如否认：“我从没拿你当过朋友。”

可这失控的、危险的觉，又意外地诱人，以至于她压生不起半儿后退的念。

他转了刀，让刀尖对准自己，缠绕着白绷带的刀柄轻轻放在慕秋手心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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夜风阵阵，撩起她垂落的发梢，也动了她的心弦。

那场梦也许诡异得真实，可是相比起梦，她更相信自己亲自接过的卫如。再说了，梦已经在发生了改变不是吗。那很多东西，都会变得越来越不一样的。

她看着安静躺在她手心里的弯刀。

她稍一用力，便从卫如掌间走了弯刀，倒提在自己手里。不怎么样，用刀尖抵着心都太危险了。

“父母之命媒妁之言？”卫如低声重复了这句话，“那在你议亲之前，先把刀鞘还我。不过，你找到刀鞘了吗？”

他所倚仗的，从来都是她的默许。

慕秋终于回神。

因为惯用这把形制诡异的弯刀作为武，所以世人也常称卫如为“妖刀”。他问她是否愿意收这把弯刀，就仿佛是在问——

在去扬州之前，她一直在努力寻找刀鞘，从扬州回来后，她却完全忘了这件事。

她太清楚这把弯刀对卫如的意义。

卫如上前半步，与慕秋几乎咫尺之间，如果有人从远看来，慕秋完全是依偎在卫如怀里。

“没有，我一直都没有这么想过。”慕秋果断，“从西山寺回去后，我会上和我大伯母说清楚，婉拒掉这桩婚事。”

“卫如！”慕秋咬牙，一字一句念着他的名字。

“那不找了好不好。”

卫如应了一声：“嗯。”

慕秋怔住：“什么？”

这样的距离、这样的氛围实在是太过于危险，慕秋有自己已经变成卫如猎、落他陷阱中的觉。

只要慕秋虚虚握住这把刀，这把刀会直接易主，只要慕秋用力往前一，刀尖会直接刺穿他的心。

他是在得寸尺，可人会得寸尺，往往是因为有恃无恐。

他把他最珍视的东西，和他的命，都到了她的手里。

她几乎是意识地，握了卫如的手，与他十指扣着。

如果照卫如所说，卫府会修得与她梦里所见的完全不一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