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于理慢慢坐回小扎，慎重地说：“那你自己可悠着儿。”

“什么原因她说这个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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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她一直就是这样的说话方式。是你不了解她。”

戏，《我与父亲》的拍摄工作就算是正式开始了。由于剧组从导演到编剧再到主演都是老搭档，第一场戏拍摄过程特别顺，算是给电影开了个好儿。

元榛接过苟杞默默递过来的罗汉果茶——大约是胡不语吩咐她来的——匆匆喝了几把保温杯还她并跟她了谢，正回复于理：“刚刚采访时我胡说的。目前只要不跑起来就没问题，一周以后即使跑起来也没问题。”

太渐渐西沉，第一场戏只剩最后几个镜，在等待补光的时候，于理不放心地再度问元榛，“你这个行吗？能受得了吗”。虽然刚刚的镜里看不异样，但他可是记得开机仪式前元榛来他房间里歉的时候正拄着拐呢。

“她这么说显然就是遇到事儿了，她是你的朋友吧？你为什么不多问问？”

“你怎么回复她的？”

梦里车来车往的喇叭声听起来特别刺耳。她在派所门一颗大榕树广展的树冠与一个年轻的警察对话。她的声音既平且直，仿佛人去世以后的心电图，年轻警察的声音压得很低，偶有绪不稳的起伏。

“不知。”

“我没回复。”

“哦，你了解她，那她为什么楼呢？”

3.

元榛转望向苟杞。苟杞把他的黑保温杯还给胡不语，正慢慢走回原来的位置——房车车尾。她用一条米奇背带斜跨着自己的粉保温杯。她大约很喜胡不语给她准备的背带和保温杯，总不由伸手挲两，倒是没喝几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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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她跟你说的最后一句话是‘生活不会好了’？”

“对，前几天给我发信息说的。”

申县需要奔跑的戏不多，都可以挪后拍摄，挪两周都不是问题。

元榛“唔”一声表示听到了。

苟杞的状态仍旧未完全恢复，她总是犯困打盹儿，经常是你以为她在发呆，她其实已经睡着了。在元榛拍摄最后几个镜时，苟杞跨坐在扎上两手兜儿靠着车再度睡着了。

年轻警察给了她极为轻蔑的一瞥，转了派所大门，一倏忽不见了。她垂着脑袋在原地怔怔站着，须臾，沿着旁的院墙在刺骨寒风里踽踽离去。她的右手手腕上挎着个白塑料袋，里是陈雯锦留给她的遗——她楼前特地去银行取空的三万块钱。陈雯锦不过是个学生，也只有这不知攒了多久的三万块钱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