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朋友正在打牌，她电话回过去，朋友刚好胡牌，心甚好，于是也跟她代的事无细。

“苟杞，你怨我是不是？！我知你怨我！上回在机场你那表我就看来了。那你跟我说当时我应该怎么办？！你爷爷岁数大了，而且病恹恹的，向薇她叔叔伯伯拿他们没办法，你是个小孩儿，他们拿你也没办法，我就成了这个家里唯一能供他们撒邪火的人……我被他们堵到犄角旮旯里扇耳光的场面你也不是没见过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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赵荷珊坐在中无人的八角亭里，抬手拢了拢叫风了的卷发，压着泣声缓缓说：“苟杞，我前面说的所有这些你都可以去跟你姥姥求证。我确实不是个合格的妈妈，但是我真的在能力范围尽力了。”

晚饭后，邬彦瑞去书房回邮件了，邬豆豆去卧室写作业了，赵荷珊借着楼倒垃圾，终于给苟杞腾了一个电话的空隙。

“啊，你退学这件事儿。我知时事都过去半个多月了。我立刻就联系了你的班主任，你班主任说，他跟你谈过了，你不愿意回去上学。你成绩不怎么好这我是知的，我就想不回去算了，早工作安立命也好。我让你姥姥给你三万块钱——多了怕你起疑——我说用于你租房重新发。但是你不要啊。你姥姥说她都悄悄给你包里了，你临走又掏来给她放到鞋柜上了。”

赵荷珊跑了三家营业厅，最后遇上个新手柜员，果然就得手了。

总的来说，就是去营业厅报苟杞的份证号码，以帮她缴费的名义查她的手机号码。

——赵荷珊先前是跟朋友说家里的外甥女失联了。

“苟杞？你是苟杞吧？你在哪儿？我们见个面。”

朋友如此这般教了她应付柜员问题的话术，跟她开玩笑：“你跟我说实话，你外甥女真不是跟人私奔了吧，要不我这么献计献策地逮人回来不好。”

赵荷珊勉笑：“我外甥女还没你小女儿大，瞎说什么，打你的麻将吧。”

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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苟杞听到赵荷珊的声音，疙瘩都要起来了，她想若无其事地说“你打错电话了”，却突然发现自己的声带罢工了。她于是打算直接挂断电话。但电话那端的人仿佛隔空看到了她的动作，蘸着隐约的哭腔连声叫她的名字。

门，上了路对过的奔驰轿车，她趴在方向盘上闭着缓了好一会儿，给朋友回过去电话。

“我当时只有六百块钱，全留给了你，你爷爷虽然说话声气，但最起码不会亏待你，我就是知这所以我才放心走的。我不方便见你，让你姥姥替我看着你。前些年我给你买零、买衣服、中考给你买补品，托你姥姥带过去，结果巧了回回你都不在家，都叫你截住给扔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