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24、恶龙(2/2)

雩岑眯着睛往黑暗里辨了好久，才依稀看那似是一个着纱绿衣裙、正跪坐在地的少女。

护在外的右臂被人群不断碰撞，好在人群喧嚣，零随几不可闻地轻嘶一声，却恰到好地淹没在人群的呼中，袖，绷白的纱布却是淡淡上一层血。

若是可以，他希望她永远都不必知晓这些。

两相对持僵持半晌，谁也拗不过谁之间，却听人群中不知谁喊了一声什么‘祭大典’之类的声音，人群冲撞着几乎同时向一个方向涌去，顺势将反方向的雩岑狠狠撞了男人的膛，饶是零随疾手快地将她抱着护好，还是一路将两人推到了白日她所经过的那个拱桥附近。

“若是如此，那你还什么天帝人皇，不若安心臣服于那些真神便罢了。”雩岑听罢，却是急乎乎地驳。

“…嗯？”

“可你当是天生的神族。”

零随一回主动拉过她的手，大大的掌心温着，包着雩岑依旧有些发凉的小手，牵着她向前走去，雩岑愣愣地跟上，最终慢悠悠地将脑袋斜靠在他的肩。

好在这人来得快去得也快，湍急过后，街上的人霎时少了许多，雩岑在男人怀往拱桥另一边张望了几，见着一个搭工繁复的宽台上整整齐齐放着许多，姹紫嫣红好不漂亮，只可惜得人太多，密密麻麻在外厚厚包了一圈，想必他们此刻过去也是迟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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男人一僵，不动声间琥珀的眸却渐渐暗淡许多，睫轻颤几，敛着眸低声问了一句：“你当真如此认为？”

阶级、斗、牺牲、政治。

谁知零随便如此站在原地，拉也拉不动，只定定对她：“钱的事不需你想办法，孤自会解决。”

“那个…不若我们去其他地方看看灯罢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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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这倒是……”男人听罢却是哑然失笑，方才还低沉的眸亮了亮，搓了雩岑的额发：“也不知那小彩雀怎得了你这朋友。”

“可龙再如何，便也只能是上神。”

“欸？…”

“你那时有龙角的时候也好看的。”雩岑边着面边笑，“想必你阿娘也是只好看的龙！”

“要我说，其实真神还真不如上神呢！”

“方才那的灯可好看了，不若我们再猜几个灯谜逛逛另一侧。”

“我？”雩岑挠了挠，“我原为柳，就算之后好运混个神，也只是会是上神，哪来的天生的神族？”

“对呀。”雩岑笑笑了，“虽然我还不认识几个龙族，但是陵游就是个好姑娘呀，为何不喜。”

“嗯。”

先天帝为天地灵气所聚，为真神称，无其形，零随为天帝之，却是金龙模样，很明显那未有什么消息的天妃应是个龙族。

后……”小姑娘赶忙拉着零随的手就要往回走，心里隐隐觉得以两人的关系男人怕是借了璟书的利贷，这利利的恐怕两人以后将亵卖了都还不起。

“圣权神授，真神便是天生的贵族，自是无需理由便叫人俯首称臣。”

“是啊…孤不甘，所以，才有了现今的九重天……”男人似叹似幻地低声一句，却淡淡：

“走罢。”

两人就如此漫步行走，灯的光影在脸上映照着，从朦胧到清晰，直至在一个拐角的黑暗中，突而从巷传来一个女浅浅的泣声。

男人宽厚的肩，似乎可以为她抵挡将来一切坎坷艰辛。

“也罢。”零随只低低俯，在她额间轻轻印上一吻，“你还懂得太少…”

“你很喜龙？”

言语间，小姑娘为活络气氛主动将那个兔面嘻嘻在了面上，反又踮脚拿着零随的老虎面扣上男人的脸，不自觉间冒一句：“噫…这个好像有蠢乎乎的，这样还不如拿刚才那个青龙的好些，反正都是一样价格。”

好冠冕堂皇的词，其实只是金玉面褥的败絮。

“那又何差，都是一样的嘛！”小姑娘数着上界几个极有名号的上神，“比如显圣真君啊、中坛元帅，都是一等一的好呢，再说真神便是神，又怎比得上后天努力成神来的厉害！”

雩岑本就是个不怎么凑闹的人，见着如此密集探看的人群就觉太疼，语罢侧脸又见零随额间几不可见地轻皱一，暗心衬着男人贵为天帝应也是不喜这等人太多的地方的，索也不纠结钱不钱的事，想着日后再说，左右也不差这一晚，便主动拉着零随往反方向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