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醒 第170节(2/3)

但这舒适转瞬即逝，剩的时间，都是他的刑期。

画中境。

黄壤终于找到了那架秋千，她坐上去，双手握住两边的挂绳。光柔柔地照过来，恰好被枫叶割裂，为她撒一片暗金。

师问鱼知，自己被天困住了。

她惊慌抬，只见第一秋仍然穿紫官袍，腰系玉带、足踏官靴，他着黑官帽，帽上以金丝绣双翅如展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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惟有此时，他方知其中绝望。

“放了我，放了我——”他不知时间过去了多久，耳边一直以来便只有风声和他自己的哀哭或求饶。

他只有这么一步一步摸索着前行，或者渴死、饿死，或者永生行走。

啊，他本就没有别的衣衫。

缺的滋味，他已经好多年不曾尝过。而如今，它们如一双鬼的手，慢慢撕扯着他的。他只能站起，一步一步，向枯的河枯中行走。

第一秋走到她后，双手贴着她的后背，轻轻一推。于是秋千便地起来。

“杀了我吧。”他双目望天，喃喃。

不知过了多久，有脚步声响起。脚步声极轻，黄壤却猛然惊醒——我可别梦啊！

黄沙在睛里，他一行血泪。而光剧烈地炙烤着大地，时间从他边缓缓经过，拒不回应。

——他瞎了。

师问鱼疲倦得不再前行，他握着手里的黄沙，坐倒在地。光直，因为没有，他的手早已裂。黄沙浸到伤之中，他开始痛和渴。

而每当他将要踏那条枯的河时，时间便开始重置。他整个人重新回到这方世界的中心，然后开始另一场跋涉。

这样悲惨的声音，师问鱼不知听过多少。

但知又如何？

第127章 埋名

黄壤脚是一片柔的草地，她足尖轻，那秋千便慢悠悠地晃起来。她闭上睛，觉自己像是一片树叶，在空中飘。

黄壤注视他，因为胡须太，他已经不是记忆中的模样。可她仍笑了声，方才的惊慌，在刹那间消散无踪。

他有时候着烈日、拖着疲惫的躯走边界，只有这样，他才能暂时回到初堕此间的时候，暂时不被饥、渴所扰。

这么多年，他很少变换装束。

“杀了我，杀了我——”无尽风沙之中，传凄厉的嘶吼。但渐渐的，这嘶吼也开始哑。风沙钻他的鼻，遮蔽他的视线，他拒绝闭，于是睛被黄沙侵袭。

最后，她将枕着挂绳，竟是睡着了。

可偌大世界，空旷无言。并没有谁能够回应他。

圆塔已毁，他在这一方世界里无限回，永生永世，不得解脱。

——第一秋，只要你在此间，是梦是醒我都甘愿。

他握着黄沙，开始发笑。然后慢慢地，不知自己嘴里在说什么。

直到将要踏河床，时间重置，他回到世界中央。然而在漫地黄壤之中，重复着行走或枯死亡。

“第一秋那小都能冲破光囚牢，我没有理由过不了。”他喃喃，“我可以的。我一定可以的！”

黄壤浅金的衣裙在清风朗日中层叠飞扬，她双手握住挂绳，整个人地迎向蓝天，又缓缓地退回地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