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四百年来，仅仅九里多的皇城虽不大，却抵住了数次夺位臣的围攻。

只要里边的人不开城门，当今世上，怕还无人能攻皇城。

鸣金收兵，宗庙中的三面铙被缴，却被那些外族胡地敲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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菖都外城共计三十余里，若非守将叛降绝不会月余破城。而比起外城，这从前朝就已矗立营造的皇城，北依山峦三面环河，还有比外城更巍峨壮阔，以糯浇筑的铁墙拱卫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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中殿宇聚了贵胄百官共三千人，太同昔日斗得最厉害的两位皇，尽皆战死，此刻只余了一个年仅十六的十一皇江承平。

‘镗镗镗’忽而外响起收兵的铙音，震天彻底得闷响声，传遍了整个不大的皇城。

“听姨母说，别看今日菖都没了，那些乌合之众作一时，却是连中原都到不了的。你我虽是姨侄，可却是二宗，你的基在江南，蛮儿还年轻，往后的路还。”

几乎要站不住。

江小蛮拼命摇，掩住腔中悲酸说不话来。

皇城将皆已战死，十一皇年幼不经事，如今却只有江小蛮同鱼姹冯策等人，领着六百羽林卫束手待死。

说完话，城墙上羽林卫往一看，但见城手无寸铁的百姓被迫着排成纵列，人落，哀哭震天。

在瑶华，纷纷得聚了一地的命妇官眷，偶尔传两声压抑的哭音。妆台前，才痛失的莲贵妃正让女官画偃梳妆，她眉目端研，不见了往昔的妖冶风，一如宝卷上的神像，将大婚时的冠千树凤首步摇了。

“姨母，蛮儿来了。”江小蛮从外快步来，凑到她耳畔，“城东还有缺，今夜雨落可试着突围。”

这话就是代后事了，江小蛮看着她上晃动的千树冠，金箔如叶，红着睛一把抹去面上泪去，沉声：“我再去瞧瞧有没有战鸽过来。”

没有援军的消息，晚膳时分，皇城中挤了二万余人，铺散着蜷缩在各殿宇亭台，连三大殿的朱丹墀边，都坐满了避难的民众。人们提了篮，正四分发着不多的馍稀粥。

“本不会走。”抹去侄女额角的土灰，许绮莲暗淡的眸闪过一线光彩，“你今夜就走，带上瑶华全守卫。”

这本该是败者所奏，此刻却由突厥士兵猛烈地击打着，像是丧钟一样，让皇城外的大凉民心颤如裂。

吊桥外传来用铁号传音的呼喝，有突厥语音厚的汉语响起：“大凉的国主听着！尔等已是瓮中之鳖，若是速开城门乞降，大汗网开一面还可有命。”

说罢，狠命挣脱贵妃的手，也不回地越过殿人群朝外奔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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