嫁给奸宦冲喜后 第1节(2/4)

陆婳到底是她肚上掉来的，又是她胎所生，要陆婳那狼窝虎，她哪里肯？太后既说了要陆家嫡女去冲喜，却又没指名姓非要陆婳去。陆芍养在她膝，既唤她一声母亲，这姻缘婚事她如何不得主？

王氏沉住气，没问陆芍听着了甚么，倒是陆芍，打迈屋起便小脸生白，一双手不自主地拧着帕。

王氏和国公爷换了，立时从垫着灰褐如意纹锦垫的榻上起，伸着脖朝阖的格扇门望去。

屋外刺骨的寒风从门里渗，掐丝描金的炭盆骤然扬起赤红的火星。

快到兰德院时，雪愈发大了，一大朵乌黑的云窝在屋檐上方，沉沉地压着四方的院。常妈妈甫一院就被人唤去，陆芍一人站在石阶上掸着雪沫，正是要拨开毡帘去，便听见屋里传来愤恨地抱怨。

且不说他手里沾染了多少鲜血，凡是栽在他手里，就没有快快活活断气的。碰上这样嗜杀成的阎王祖宗，常人避之不及，哪有赶着往上凑的理。

想到这儿，她沾了雪的睫轻颤了一，吓得红了。

王氏不知陆芍站在外多久了，也不知她听了多少，可这去冲喜终究是太后的主意，国公府至今未有凋敝，全是倚仗着太后的恩泽。太后不肯皇位落外姓，手里又无权势同靳濯元持衡，好不容易找到往提督府人，冲喜这事她是拿准了的。

陆芍垂盯着自己乌沉的绣鞋面，一时间竟有些忡怔，方才站在屋外，她大致都听明白了。

听到靳濯元的名字，陆芍只觉得有些熟稔，细细想了会儿，才记起父亲中那个鸷狠辣的靳濯元正是如今的司礼监掌印东厂提督，也是一手挑起两王之，又趁机将外姓王扶上皇位的人。

她唤了一声母亲，转而又向国公爷行礼。屋烧着银骨碳，分明和得，可她却觉如寒窖，冷得说不话来。

国公爷也不例外。

正说到这儿，屋外传来常妈妈的声音：“四姑娘怎站在外？”

“栖竹院的大姑娘是陈姨娘所，就凭她的竟也能攀附一门勋贵的亲事！不过是老爷偏那陈姨娘，对她娘俩多加照拂，这些我都不说甚么了！可是婳儿也到了婚嫁的年纪，她到底是我嫡的姑娘，您平日不上心也便罢了，现竟还想让婳儿给那不齐全的阉贼冲喜！亏得老爷能向我开这个！”

再者，陆芍惯是的，便是了提督府，往后也是个好拿的。

靳濯元为人刺伤，重病在榻，太后想往提督府人，留个线，便想了冲喜的法。这冲喜一事原是落在陆婳上的，王氏不依，便将主意打到了陆芍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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若非碰着旬休亦或是府里了甚么事，她是极少见着父亲的。

陆齐华对上她的神，抿嘴不语。

茶碗儿笃笃地磕在桌案上，国公爷也受不住气，立时拂袖起，指着王氏一通大骂：“我瞧你是嫌府里太过安生，朝中官员谁人不惧靳濯元，你却咋呼着说那俩浑字，若是教东厂的人听去，多少个脑袋都不够我们掉的！再者，冲喜这事岂是是我说了算的？我是缺了百十个心，愣生生地将婳儿往火坑里推？”

王氏晓得其中利害，只好压低声音说：“纵使这是太后娘娘的意思，可我们府里又不止婳儿一位姑娘，怎偏要她去！余州来的那个，幼时没了小娘，如今养在我边，说是府里嫡的姑娘也没甚么不妥当的。我方才已让常妈妈亲自去请了，一会儿探探风，若能将她送去...”

陆芍有些发怵，纵使她不常府，也不可避免的听过靳濯元的手段，她若当真代替二嫁去提督府，且不说甚么富贵荣华，便是能活到几时都未有定数。

“父亲。”她怯怯地抬眸，将所有希冀都寄托在国公爷上。陆芍知，只要国公爷不这个，任是王氏如何筹谋，也无法当真教她嫁去提督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