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047章 篱墙筑定，打扫厅堂(2/3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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王妃这一夜也是辗转难眠，天还未亮便起前来探望，却发现大王早已穿整齐，正在堂斯文，除了密布的血丝瞧着有几分憔悴，整个人已经不复昨夜的悲怆愤怒。

李隆基一夜宿醉，哭倒之后便直宿堂中。

临淄王邸看似监视严密，但与外界人事也一直存在着藕断丝连的联络。特别在权楚临属当值的时候，近乎无作设防。

过往他在京中，表面上虽也一直困居邸中，与外间人事无所涉。但年前王守一等人收复了京营郎将权楚临之后，已经让王邸周围的监察线现了漏。

夫妻两抱痛哭一番，待到王妃绪平复来，李隆基才着其归舍就寝，自己则独坐堂，着员收拾一番，又让人取来酒独坐闷饮。

李隆基听到这话，嘴角便勾起一丝冷笑。原本他对太平公主这个姑姑虽然略存几分怨气，但却并没有什么恨意，但这一次太平公主居然迫令他编拟诗文粉饰太皇太后丧事，这便直接犯到了他的尊严底线。

李隆基自知这些向他靠拢的人事绝不单纯，往常对此或还心存敬畏远之，但如今的他既已退无可退，若不甘于束手待毙，对此也大可不必如遭蛇蝎的退避躲让。

“耶娘在上，儿无能、儿不孝……碌碌经年、一事无成，今又由得那祸国老妇得享善终！人生竟如此辛苦，若我今便弃世寻觅耶娘，你们会否怨我弱无能、辜负养育……”

如今安京营留守万余众，分由六名郎将领掌调度。监守临淄王邸并此坊曲的是一营三百人，由一校尉营主负责，每半月为一番值。

“谁人心怀不存三分险恶？求不得，难免就要铤而走险。人目我为奇货可居，也是祸福相依，只需力争造化！”

夜人静时，人最心孤独无依，那遮天蔓延的黑暗浸人心，直将所有的光亮尽数吞没，让人无从抵抗，心俱伤。

因有夫郎的认同指使，王妃这次门自不需再轻车简从，行仪仗足以匹份，两大车的厚礼跟随在后。

李隆基亲将王妃一行送邸门，并走到京营驻守的街铺前告知车驾是为拜访大公主，甚至主动请这些军士们检查一番。军士讪笑着略作打量，然后便摆手放行。

王妃听到这一番话，角又忍不住起来、喜极而泣，她前坐定、素手调羹，眸则痴望着又恢复神与自信的大王，忍不住便低声说：“麸糠醋布、亦是一餐，妾并不贪贵惧贱，有我夫主支当门，妾共孩儿便能乐无忧……”

王仲闻言后便了，低声说：“仆事，大王但请放心。诸类品密封当中，若非仔细拆验检，绝难发现。”

及至返回自家邸中，李隆基脸上的和气笑容才陡地收敛起来，抬手招来了家王仲低声：“蕃人所诸货，已经封礼盒？”

李隆基闻言后又是微微一笑，抬手帮王妃理定几缕鬓角碎发，然后便又说：“君威吓世，大公主能作此关照并不容易。我终究不便邸遐游，请娘你代我再往谢。我已经着人整备礼品，稍后娘一并携往致意。”

讲到这里，他也不免悲从心生，泪从眶里涌。王妃再哭泣半晌后也不再像刚才那样激动，见大王英目垂泪，心既怜且痛，啜泣哽咽：“妾所愤懑，大王不该贰怀度我……此此命既系夫郎，生死祸福俱在此，妾唯愿大王能有富贵生，却绝不许自己孤独苟活！”

见王妃狐疑畏怯不敢上前，李隆基只是淡淡一笑，抬手指了指案左侧席并温声：“在上有父母魂灵的殷切关注，在有我妻幼的生机托仰，生而为人，哪能常怀颓丧。人间悲苦并非独一人，旁人可以负重而行，我又如何不到？久孤僻避世，并不是为人事的常态，故事不必多说，今既姑母尚肯循关照，我自不能辜负这一份义，该要收拾心、振奋前行。”

李隆基见状自是一惊，疾手快的抬手住王妃手臂，又将这悲哭不止的娘揽在怀，语调略转柔和：“我忿失言，不该怪罪娘。唯今所遭刁难境，言行都需谨慎，否则便要牵连妻儿……生死于我已经不称恫吓，但一团血凝成的孩儿尚在怀抱，怎忍人间险恶加之……”

诸如

权楚临作为京营郎将，已经是安留守级别颇的武官，自不会亲坊中盯守一个宗王。但每值到了他的伍，想要调度亲信于此遮蔽，也并不困难，自可以得不痕迹。

这遭禁锢的境，对李隆基而言也是有好有坏。坏自然不必多说，世时几乎人人对他敬而远之。但好则是，在如此境中仍肯向他靠拢的人事，便不必再怀疑是否虚假意，起码都可与作共谋。

王妃听到这话后又是连连，表示一定将大王的心意转达到位。

告密，惊惧之余，又觉得悲凉绝望，竟直髻上发簪，反手便要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