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053章 天要绝者，有疏无漏(7/7)

难看，观一叶落而知天秋，他们一行京中逃，一路窜尽择荒僻地境，但哪怕在看似荒僻的乡野，却仍有如此丰乡富聚居，可以推想关中其他乡土状况。唯赤贫者才狂有亡命之志，关中乡若泛泛如此，此前所设想搅动关中不安，是不是有些想当然了？

他此时还不知城中另一路谋逆同党们已经被激愤民众打杀殆尽，但见荒野小乡如此丰足，绪一时间也陡地低沉来。

抛开这些心杂绪，他还是分遣员众手持留守府假令直往馆驿直取匹资，自己则率余众继续在野中疾行，时不时还要留员埋伏驱赶袭杀那些刚才便一直策追缀在后的乡人。

东方鱼白浅，前行人员终于从馆驿中取来匹，并将前路探查一番，得知京中还未将动传告周边县邑，事也似乎在向着预计中的正轨发展。

得到力加助，一行人赶路速度便提升起来，更有信心抢在京中警讯之前横行州县。

这时候，原本一直无甚发挥的祚荣便派上了大用，渭北多有胡乡陵，祚荣也联络许多胡酋谋事，而他们众人家眷也多先一步转移彼。乡召集伍之后，便可借留守府书令作为掩饰乾陵、劫走同王向蜀地奔逃。

同王既是圣人亲兄，还曾久镇蜀地，只有相借此势，他们一群寡弱之众才能在蜀中搅动风云，只凭留守府一纸虚令则仍有些薄弱。

前行者探明的馆驿名为盟桥驿，这些驿卒员们自然不知京城刚刚发生的动纠纷，见留守府书令门，自然连夜爬起来招待上官，且因北征军事方已，还不敢问使命。

当李隆基一行人抵达时，不独餐已经准备妥当，甚至就连渡河的舟船也都打扫净，可见这些馆驿迎送效率也着实不俗。

驿丞亲自前侍奉上官，见群众皆以李隆基为首，侍奉更加殷勤，割取鹿脯、杂拌香料胡饼中，恭敬递上后便憨笑：“京中虽然风繁盛，但周遭乡邑也都各有风。便拿咱们盟桥驿来说，当年胡贼南犯，太宗文皇帝便有此北盟退胡人，几年后便将贼酋缚归。文皇帝行前，所持便是官人手中料，京中虽然也有附会的铺，但却不如此间纯正……”

李隆基一夜奔行、自是饥辘辘，本来觉得这胡饼烘烤得香酥可，但在听到驿丞絮叨后，躯顿时一僵，的胡饼也觉得砾难咽。

而那驿丞却仍自说自话：“官人过境有缘，若觉得卑职等侍奉妥帖，使毕归京后，能否奏告朝廷，等到征事凯旋，也着贼酋默啜自此驿京？两代胡酋皆由此，于地表也是一大佳话……”

“去！”

见临淄王脸已经变得极为难看，便有人发声斥退驿丞。

被那驿丞贫嘴败坏心后，李隆基草草用过早餐，然后便喝令直赴渡，上船渡河。

本来众人已经登船过半，但正在这时候，却又小船从河对岸驶来，船上人指着他们舟船呼喊：“那驿船不准行驶！同王殿军驻渭北，两岸驿船俱需征用！”

“同王驻军渭北？”

听到船上军士此言，李隆基顿时如遭雷击、整个人呆立当场，旁边众人方待劝告，他却陡地大笑起来，只是很快笑声便转为悲怆：“天要绝我、有疏无漏！往年文皇帝于此北渡却敌宣威，如今地表乡人渴望胡酋经此京告罪，煌煌威途、岂容贼孽浪行亵渎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