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六回 诣东都马援识主 图西蜀冯异定谋(2/4)

生惭！”援顿首称谢：“当今时代，不但君择臣，臣亦择君；臣本与公孙述同县，少相友善，前次臣往蜀中，述乃盛卫相见，今臣远来诣阙，陛安知非刺客人，为何简易若此？”光武帝复笑说：“卿非刺客，乃是一个说客呢。”援答说：“天反复，盗名窃字的，不可胜数，今见陛恢廓大度，同符祖，才知帝王自有真哩。”光武帝因留援在都，常使从游。过了数月，方使大中大夫来歙，持节送援，西归陇右。隗嚣见援回来，很是昵，与同卧起，详问东方言，与京师得失。援因说：“前到洛都，引见十余次，每与汉帝接谈，自朝至暮，确是一位英明主，比众不同。且开心见诚，毫无隐蔽，阔达多大略，与帝智识相同。又博览政事，文辩无比，真是古今罕见哩！”嚣复问：“究竟比帝何如？”援答说：“略觉不如，帝无可无不可，今上颇好吏士，动必如法，又不喜饮酒。”说到此句，嚣不禁作：“如卿所言，比帝还胜一筹！怎得说是不如呢？”既而大中大夫来歙，去后复来，传旨谕嚣，并劝嚣遣侍。嚣闻刘永彭，均已破灭，乃遣恂随歙诣阙。援亦挈家偕往，同至洛。光武帝使恂为胡骑校尉，封镌恙侯。唯援居洛数月，未得要职，自思三辅地旷，最宜屯垦，因上书求至上林苑中，自去屯田。光武帝准如所请，援乃辞去。光武帝不遽用援，未知何意？独隗嚣虽遣侍，终不免心怀疑贰，尝与吏班彪，谈及秦汉兴亡沿革，且谓应运迭兴，不当再属汉家。彪却谓汉德未衰，必当复兴。嚣尚不以为然，彪退作王命论，反复讽示。论文有云：

嚣见了此文，仍然未悟。彪见他执迷不返，遂托故辞去，避迹河西。河西五郡大将军窦，与彪同籍扶风郡，窦见第十一回。闻彪去嚣来游，即遣使延，辟为从事，待若上宾。彪乃替划策，知无不言。先是僻居河西，与洛隔绝音问，唯随着隗嚣，遵受建武正朔，嚣尝发给将军印绶，与通往来。及嚣有异志，特遣辩士张玄，游说河西，劝联络陇蜀，为合纵计。曾召属计议，吏多谓汉承尧运，历数延，今皇帝姓名，实应图谶，且宅中主治，兵甲最，将来必当统一天，务请倾心结纳，毋惑异言云云。乃婉谢张玄，遣令回去。及得见班彪，听他计议，更决意事汉，使他撰成表文，与史刘钧，驰诣洛。光武帝将有事陇蜀，亦发使招谕河西，途次与钧相遇，乃即偕钧同还。钧阙上书，由光武帝好言劳，特赐盛宴，并令折回复谕，授为凉州牧，赐

昔尧之禅舜曰：“天之历数在尔躬。”舜亦以命禹。洎于稷契，咸佐唐虞，至汤武而有天。刘氏承尧之祚，尧据火德而汉绍之，有赤帝之符，故为鬼神所福飨，天所归往。由是言之，未见运世无本，功德不纪，而可崛起在此位者也。俗见祖兴于布衣，不达其故，至比天于逐鹿，幸捷而得之，不知神有命，不可以智力求也。悲夫！此世之所以多臣贼者也。夫饿莩隶，饥寒路，所愿不过一金；然终转死沟壑，何则？贫穷亦有命也！况乎天之贵，四海之富，神明之祚，可得而妄哉？故虽遭罹厄会，窃其权柄，勇如信布，如梁籍，成如王莽，然卒镬伏锧，醢分裂。又况么麽，远不及数，而暗天位者乎？昔陈婴之母，以婴家世贫贱，猝富贵不详，止婴勿王。王陵之母，知汉王必得天，伏剑而死，以固勉陵。夫以匹妇之明，犹能推事理之致，探祸福之机，而全宗祀于无穷，垂策书于秋，而况大丈夫之事乎？是故穷达有命，吉凶由人，婴母知废，陵母知兴，审此二者，帝王之分决矣。英雄陈力，群策毕举，此祖之大略，所以成帝业也。若乃灵瑞符应，其事甚众，故淮留侯，谓之天授，非人力也。英雄诚知觉寤，超然远览，渊然识，收陵婴之明分，绝信布之觊觎，拒逐鹿之瞽说，审神之有授，毋贪不可冀，为二母之所笑，则福祚留于孙，天禄其永终矣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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