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七回 抗朝命甘降公孙述 重士节亲访严子(3/3)

，竟将他拥至车上，飞驰都。光武帝闻光到来，尚防他乘间逸去，特命就舍北军，妥给床褥，使太官主膳之官。朝夕膳，奉若神明。大司徒侯霸，与光为旧识，忙使属侯，奉书问候。光踞坐床上，启书读讫，半晌才顾问：“我与君房相别已久，侯霸字君房。君房素有痴疾，今得为三公，痴疾可少愈否？”奇人奇语。答：“位居鼎足，怎得再痴？”光正：“既无痴疾，为何遣汝来此？”接：“司徒闻先生辱临，本即来问候，适因公务匆忙，未能脱，愿俟日暮稍闲，前来受教。”光又笑：“汝言君房不痴，这岂不是痴想么？天使人征我，三请方来，我尚不见人主，难就先见人臣？”听罢，也不便多与絮聒，但求光复书还报。光托言手不能书，只好授，因接说：“君房足，位至鼎足，甚善。怀仁辅义天悦，阿谀顺旨要领绝！”说到末语，便即住。再请益，光大笑：“君莫非来买菜么？求益何为？”原是够了。乃返报侯霸。霸将光语录，封奏去。光武帝微哂：“这也是狂故态，不足计较！”说着，即命驾，亲往访光。早有人向光报闻，光置之不理，卧如故，佯作闭目熟睡状。亦太矫。光武帝亲至床前，见光坦腹卧着，因用手抚腹：“咄咄陵，何故不肯相助为理？”光仍然不起，良久始张目熟视，也不陈谢，但答说：“从前唐尧有天，帝德远闻，尚有巢父洗耳。士各有志，奈何相迫如是？”光武帝喟然：“陵，我竟不能屈汝么？”乃升舆还。既而令侯霸邀光阙，略迹谈，与叙旧事，光始从容坐论，不复倨傲。光武帝婉颜问光：“君看我比前日何如？”光答：“似胜往时！”光武帝鼓掌大笑，留光宿，与同寝卧。光用足加帝腹上，伪作鼾声，好一歇方才移去。到了诘旦，即由太史奏，谓客星侵犯御座，状甚危迫。光武帝笑说：“朕与故人陵共卧，难便上天象么？”因面授光为谏议大夫，光并不称谢，亦不辞行，拂袖自去。返至富山中，仍旧那耕钓生涯，年至八十乃终。今浙江省桐庐县南，有严陵濑，与七里滩相接，背后有山，叫严山，山有石，能容十人，就是严光钓鱼，俗呼为严陵钓台。地因人传，芳百世，可见得亮节风，比那封侯拜相，还要光荣十倍哩！中者可以返省。这且搁过不提。

且说渔告平以后，光武帝尝使茂陵人郭伋，就任渔太守。伋镇抚百姓，纠除群盗，境咸安。唯卢芳窃据北，屡引匈兵寇，大为边患。伋复整勒士，修缮堡寨，阻绝胡骑南，一尘不惊，人民得安居乐业，日蕃，中外都称为贤太守。会因大司空宋弘，有事免职，朝臣多举伋代任。光武帝以卢芳未平，不便将伋调，所以未曾允议。建武七年三月晦日，太史又奏称日，有诏令百官各上封事，毋得言圣。当时杜林郑兴等人，弃嚣归乡，见前回。统由光武帝闻名召，各授官职：林为侍御史，兴为大中大夫。此次因变陈言，谓应俯从众议，调任郭伋为大司空，且言日月会，数应在朔，今日每多在晦，乃是月行太速，故有此变。君为日象，臣为月象，君元急故臣促迫，致见咎征，望陛垂意洪范，勉思柔克等语。光武帝也优诏褒答，唯仍不愿调回郭伋，却令妹夫李通代任。通首先倡义，弼成大业，尚公主，仍然谦恭自持，不敢骄盈，故得保全爵位，以功名终。富贵寿考，全赖谦冲。太傅褒德侯卓茂，已经病殁，特赐棺茔地，表彰耆硕。叙笔载明生卒，亦无非阐扬名士。并因前侍御史杜诗，累任沛郡汝南各都尉，所在称治，乃更调任南太守。南为光武帝故乡，从龙诸臣，半南，历任太守，反视为畏途，只恐得罪贵戚。及杜诗莅郡，兴利除害，政治清平，无论贵贱，一翕服。又修治陂池，广拓土田，在郡数年，家给人足，时人比诸前汉的召信臣。信臣曾为南太守，也是一位施德行惠的好官。南人所以传两语云：“前有召父，后有杜母。”小亦有一诗，录述于后：

黄堂太守一麾来，万汇全凭只手栽；

召父已亡推杜母，养民毕竟仗贤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