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十六回 辨冤狱寒朗力谏 送友丧范式全交(3/3)

计。表奏范式行状，三公争罗致，驰书征召，式尚不肯起；嗣经州吏举为茂才，方才诣阙受官，累迁至荆州刺史。式既到任，行巡至新野县，县吏当然相迎。前有导骑一人，伛偻前来，式似曾相识，就近审视，确是同学友孔嵩，便把臂与语：“汝莫非孔仲山么？”仲山系嵩表字，嵩南人，家贫亲老，特隐姓埋名，为新野县佣卒，至此不便再讳，只好直认。式复叹息：“尔我尝曳裾都，同游太学，我蒙国厚恩，位至牧伯，尔乃怀隐，侪卒伍，岂不可惜？”嵩笑答：“侯嬴守贱业，侯嬴，系战国时魏人，年七十，为大梁门卒，信陵君闻名，往聘，嬴不肯起。晨门自愿抱关，见《论语》。孔居九夷，士不得志，贫贱乃是本分，何足叹息呢？”也是一个志士。式敕县吏派人代嵩，嵩以为受佣未毕，不肯退去。及式还官舍，当即上登荐牍，未几即由公府辟召。嵩就征赴都，途次投宿亭，有数盗前往窃，闻知为嵩所乘，互相责让：“孔仲山乃南善士，怎可盗他坐骑呢？”盗亦有。遂将送还，当面谢罪。后来式迁庐江太守，嵩亦官至南海太守，并有循声。可见得义士所为，穷达不移，正自有一番德业哩！就是李善亦南人氏，从前本为李元家，建武中南患疫，元家相继病殁，唯孤儿续才生数旬，家资却有千万，诸婢互相计议，将婴儿杀死，分吞财产。善独力难支，潜负续逃隐瑕丘，亲自哺养，竟，得饲孤儿，历尽许多艰苦，方得将续逐渐养成。续稍有知识，即奉善若严父，有事辄跪请白，然后敢行。闾里都为化，相率修义。及续年十岁，善挈续归里，诉诸守令，守令乃捕系诸婢，一鞫即服，分别诛戮，仍将旧业归续收，嗣是善义声远闻。时钟离意方为瑕丘令，上书荐善，有诏令善及续并为太舍人，公府复引善幕，委治烦剧，事无不理，因再迁至日南太守。善从京师赴任，南，过李元墓，预脱朝服，持锄刈草，亲治鼎俎，供诸墓前，跪拜垂涕：“君夫人！善在此！”及祭毕后，尚留居墓，徘徊数日，然后辞去。既至日南，惠及民，怀来异俗。再调为九江太守，途中遇病，仓猝寿终。续为善持服，如丧考妣，后来亦官终河南相，以德报德，两贻令名，岂不是行善有福么？唤醒世人。独叶令王乔，有幻术，每月朔望，尝自县诣阙朝，独不见有车骑相随，朝臣并惊为异事，明帝亦为动疑，密令太史伺乔踪迹。太史复称乔将至时，辄有双凫从东南飞来，于是静待凫至，举网抛凫，变一舄。诏令尚方官名。验视，乃是前时赐给尚书官属，舄尚如新。尤奇怪的是当乔朝，叶县门鼓自能发声，响彻京师。后来空中有一玉棺，徐降至叶县大，吏人用力推移，终不能动。乔恍然曰：“想是天帝召我呢！”乃沐浴衣服，僵卧棺中。俄而属吏就视，已无声息，越日才为盖棺，舁葬城东，土自成坟。是夕县中皆汗乏，好是负重过甚，疲惫不堪，百姓益以为神，替他立庙，号叶君祠。吏民祠祷，无不应验；若有违犯，立致祸殃。或说他即仙人王乔，即周灵王太晋，相传为笙缑岭，跨鹤升天。是真是假，小亦无从证实，但究不如范式李善等人，可为世法呢！小有诗咏：

淑世应当先淑，臣弟友本同；

试看义士临民日，不借仙传化自神。

还有尚不仕的志士，也有数人，待至回再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