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十五回 送番母市恩遭反噬 得邓女分宠启(3/3)

生母梁贵人，改行棺殓，追服丧制，与梁大贵人俱葬西陵，谥曰恭怀皇后。且追封梁竦为褒亲侯，予谥曰愍。即遣中使与嫕及梁松扈，同赴汉，迎回竦丧，竦死汉狱中，见前文。特赐东园画棺，玉匣重衾，东园署名，主司棺槨。就恭怀皇后陵旁，建造坟茔，由和帝亲自送葬，百官毕会。征还梁竦家属，封竦棠为乐平侯，棠弟雍为乘氏侯，雍弟翟为单父侯；邑各五千，位皆特，赏赐第宅婢车兵弩等类。就是梁氏宗族，无论亲疏，俱得补授郎官。梁氏复转衰为盛，遇日隆。皇恩不可过滥，矫枉过正，又一段祸。清河王庆，亦乞诣生母宋贵人茔前，祭扫致哀，和帝当然允许，并诏有司四时给祭。庆垂涕语左右：“生虽不获供养，终得奉承祭祀，私愿已足。倘再求作祠堂，恐与恭怀皇后相似，复涉嫌疑。报母恩，昊天罔极，此此世，遗恨无穷了！”嗣又上言外祖母王氏，年老罹忧，病久失医，乞恩准迎京师，使得疗疾。有诏许如所请，宋氏家属，亦得并至都中。庆舅衍俊盖暹等，并补授为郎。唯窦氏从此益衰，夏侯窦瑰，就国后虽得幸存，终因贷给贫人，致遭廷谴，徙封罗侯，不得役属吏士。贵盛时，受人货贻，尚且无罪；衰落时资货人，反朝章，世态炎凉，即此可见。及梁棠兄弟，奉诏还都，路过沙，与罗县相距甚近，竟顺往胁窦瑰，令自杀。和帝方加恩诸舅，不复查问。可见得天无常，一反一复，荣耀时不知谦抑，总难免家破亡，贻讥后世呢！当喝。

且说和帝秋日盛，尚未立后。后里面已选数人，最早，承最隆，要算是前执金吾识的曾孙女儿。识为光烈皇后氏兄，即光武帝继后丽华。世为帝戚。女年少聪慧，知书识字，面貌亦秀丽动人，因此亦选掖，即邀恩，受封贵人，永元八年，立为皇后。偏又有一位世家闺秀，相继充选，门阀不亚家，姿且逾后，遂令施旦争妍，施旦即西施郑旦。尹邢斗艳，尹邢两婕妤，皆武帝时妃，事见《前汉演义》。正不免摇动，终落得桃僵李代，燕去鸿来。是女为谁？乃是故护羌校尉邓训女，前太傅密侯邓禹孙。母氏，系光烈皇后侄女，生女名绥，五岁时已达书礼。祖母很加钟，亲为剪发，因年目昏，误伤女额，女忍痛不言。旁人见她额上有血，未免惊问，女答说：“非不知痛，实因太夫人垂怜及我，倘若一呼，转伤老人初意，所以只好隐忍哩！”五岁弱女，能贴老人心意，却是难得。左右俱为叹羡。六岁能作篆书，十二岁通《诗经》《论语》，诸兄每读经传，辄从旁问难。母氏常嘲语：“汝不学针黹，专心文学，难想女博士么？”女乃昼习妇工，暮读典籍，家人戏呼为女学生。父训亦另相看，事无大小，辄与详议。当后选时候，女亦与选；适值父训病殁，在家守制，因此谢却。女日夕哭父，三年不饮酒，憔悴毁容，几至人不相识，又共称为孝女。女尝梦两手扪天，正青，若有钟状，乃仰首舐饮。醒后亦自以为奇，询诸占梦，占者谓尧梦登天，汤梦咶天，咶与舐通。这统是帝王盛事，吉不胜言。又有相士得见女容，也是极夸奖，称为成汤骨相。可惜是个女。家人闻言，私相庆贺，不过未敢明言。太傅邓禹在世时，常自叹：“我统兵百万，未尝妄杀一人，后世必有兴旺的孙。”禹从陔，亦谓兄训为谒者时，修石臼河，岁活数千人，天有知，家必蒙福。及女年十六，丧服早阕，衣如常，竟落得丰容盛鬋，广额修眉，如此方为福相。七尺二寸，肌肤莹洁，好似玉山上人。中复将她选，大小粉黛，俱相对无颜。和帝年将及冠，正是好华龄，一经瞧着，怎肯放过？当晚即挈寝室，谐成好梦。一宵恩，似漆投胶，越日即册为贵人。好在这邓贵人承不骄，恭慎如故，平时谒后，必小心伺候，战战兢兢，待遇同列，务极

螽斯麟趾尽呈祥，樛木怀仁百世芳；

试看桐终饮恨，何如大度示包荒！

后废居桐，详见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