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6节(2/2)

他是师兄，他不能……

没人回过神。

唐亦听见声音时回望她，里隐着半明半昧的幽光。

简听涛叹气：“团里的师弟们多是中学毕业就开始学戏，平日枯燥，梨园里接的圈又窄，个别嘴讨嫌，给老师您惹这麻烦——您放心，以后我一定多教他们。”

林青鸦不解地侧过脸，去看已经俯到她旁的唐亦。她对上那人黑黝黝的眸，然后被那双慢条斯理地缓望过，像要拿神把她上的戏服一件件剥去。

林青鸦还未抬，就觉耳侧一轻，她回，果然发现自己在右耳上的绢被他摘了去。

“辛苦你了。”

“唐先生——”

汗从这人额冒。

“我要你……”沉又恶意的停顿之后，“上的一件东西。”

简听涛手心里全是汗，握了咬牙要上前一步。

唐亦垂笑了：“……这个吧。”

“……好啊。”

简听涛迟疑着走过来：“林老师，那只绢贵吗？我去报给团里财务，让他给你销。”

他们都是梨园，打小有父母师严苛教，什么时候遇上过唐亦这凶起来不要命、在泥浆里摸盘打逞凶斗狠才爬上来的人？

温婉调先他一步。那袅袅亭亭还穿着戏服帔的影走上前。

林青鸦一滞，难得不自在地避开眸。

几秒后众人才陆续反应过来，懊恼愤怒也无可奈何，他们面面相觑。谁也不知这疯脑回路什么构造，但谁也不敢再说一句。

“……”

在师兄弟们惊愕意外的目光，唐亦还真松了手。他转回来面向林青鸦，黢黑的一眨不眨地盯着她。

“不值钱的小件，”林青鸦回眸，“不用麻烦他们。”

简听涛几人被吓住了。

“……”

唐亦一笑，屈起指蹭过颈前那条疤痕似的刺青，落手时也已停在她面前。

化妆间里安安静静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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林青鸦抬眸，茶瞳净清亮，她安静问他：“你要什么待。”

“？”

林青鸦摇：“我不拦。但戏开场在即，请唐先生留后置，我们剧团会在散场后给您一个待。”

简听涛着急地往前一步。

他比她了18公分，微微俯就压迫十足。

唐亦毫不意外。

唐亦已经拿着他的“战利品”转走了：“养这么一群无用蠢货，这园早该倒了。我等着看你怎么力挽乾坤——小观音。”

他回过脸，不知哪一秒褪了笑，眉凌厉，神晦暗如刀。漆黑一凝过来时，像透着噬人的凶芒。

然后他慢慢笑了，神幽幽盯着她戏服外唯一着的、细白纤弱的颈：“你要拦我啊？”他攥着年轻人衣领的手不但没松开，还收了，“想替他求？”

“嗯？”

“我毕竟是团里大师兄，这也是我分事。那您调整一会儿，耽搁这么时间，用不了多久就该开戏了。”

“我不耽误你们的戏，也不用留后——现在给我个待，我就放你上台表演。”

是吧？”

“唐先生。”

唐亦笑意更肆：“那我要是不发一回疯，是不是太对你们不起了？”

小观音也明明知，就垂着安安静静踏来了。

多年默契。

“别、动。”

唐亦声音拖得懒慢，语气却冷。

说翻脸就毫无预兆。

那只修的骨节漂亮的手单手把玩着绢，细的骨朵串儿从他指间垂来，一时分不清是人衬还是衬人。

他太熟知小观音脾，他本来就是挖了明坑了明饵、等她“自投罗网”的。

话尾，他拍着年轻人肩膀的手横挪到对方衣领，五指一攥，直接把人拎起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