降温 第46节(2/4)

话说到最后, 温降转看了看窗外，才发现今天是个难得的天，车朝着新区的方向开，其实离迟越的家并不远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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今天她和万叔来医院的反应有些反常, 惴惴不安，仿佛在担心会发生什么更严重的事，还反复跟她确认：“真是学校里那些混混的？”

“后来还是我打的120，把两个人都送去医院，但他妈去的时候已经太迟了，都……医生都说没法救了。好在阿越还来得及，开了药洗胃，醒来之后听医生说妈妈去世了，又大闹了一场，还是着打了针才睡过去的。”

温降努力了一气，消化完这些信息，总算知那个钟安妮来他们家的那天，迟越为什么会说“我连他都杀过”这样的话了。

“可是后来还是……了两次事，都幸亏我及时赶回家。所以我不放心啊，搬去那里工之后，宁愿不拿钱白、被那个后妈翻白，也要每天都来看看，阿越是我看着大的啊，他要真有个三两短，我跟他妈妈不好代的啊……”

李阿姨没再继续说去，要不然如何，不用说她也能明白的，又接着：“刚好又是在医院，医生护士很快都赶过来，迟总第一时间就上了手术，没什么大碍。但他们两父从那之后……就没再见过面了，他又有了新家，没准连阿越现在什么样都认不了。”

“阿越那个时候才十三四岁，哪能看那场面啊，一不知该怎么办，我看到他的时候，他也学他妈妈的样，翻那些不知是治什么的药，一把一把往自己嘴里，一边嚼一边呕，你说那药片得多苦啊，他平时吃果，不够甜的都要吐来……

驾驶座的万叔听李阿姨重提这些旧事，也叹了气，转放车窗，让秋的冷风来。

温降在一旁已经红了眶，抿着才克制住绪，良久后开

“我也不知这孩是怎么想的，还是他从哪儿听来的，总觉得他妈妈是因为他才没法去工作，才生了那样的病，觉得是他把妈妈给害了。可是这怎么可能呢？天底哪有亲妈的不想看着自家孩好的啊……

“他爸那天跟人应酬，不接电话，晚上也不没回家，还是直到第二天早上才知这事的，匆匆忙忙叫你万叔开车带他去医院。阿越当时看到他门，简直比看到仇人还不如啊，掉滴拿起桌上的果刀就去他，把所有人都吓坏了，还是你万叔当时拼命拦着，要不然……”

李阿姨现在回想起迟越最黑暗的那几年，还是会觉得心揪了，说话的嗓音里也忍不住带上了几分哽咽，只能把窗降得更低一些，好透透气。

于是温降总算知了四年前的那一晚，迟越没跟她讲完的后半分故事：

李阿姨听她问起, 犹豫了一阵, 寻思着还不如把事都告诉她，现在她和万叔都指望不上，只有她跟迟越亲, 也好有个底, 免得再像两年那样, 那件事现在回想起来，她还是觉得胆战心惊。

“……阿越这孩从小是妈妈带大的，他爸家里的事又一件不，他只跟妈妈亲……事的那天晚上，是他第一个发现的，后来我想喊他楼喝汤，没人应，上楼去找，才看到他妈妈了傻事……

李阿姨都把话说到这儿了，便把之后发生的一切都讲了：

“所以他茶几里那些药，我每天过去都要看看少没少、少了多少……之前刚看到的时候查那是安眠药，我都吓坏了，二话不说要拿去扔掉，但阿越那孩命苦啊，抱着求我不要扔，说他晚上睡不着，一闭上睛就噩梦，还跟我保证他绝对不会再吃……

思考良久后，她回过神来，开问李阿姨：“阿姨，迟越他以前……是不是也过事？”

温降听着，心一坠一坠地作疼，不知他到底还存了多少事没告诉她。脑海里浮现那个暴雨夜迟越的模样，脆弱得仿佛快要在雷声中湮灭，而她甚至连想象他当时的绝望都不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