十八 枯秋(5)(3/3)

躲不掉？十几年前，男孩把她救回来，十几年后，她依然会摔去。

这个坡，她注定要一遭。

意识一消散前，她听到知夏的叫喊，听到砰的一声关门声，听到纷杂的脚步声……

最后一刻，她仿佛看到了当年那个，孱弱、瘦小却很定的男孩的背影。

“哥……”她很轻很轻地呢喃一句，轻到她自己也没有听见。

是那个男孩，与她血于、被迫分散的哥哥，不是这个恶知夏。

她曾经想过，也许他早就死了，去见他们的父母了。

也许，他过着很满的生活，有称心如意的工作、家，有机灵可的孩。

也许，他与众多的庸人一般，

記住我們的導航地阯：ＲＯＵsнＵωμ點ΧＹz→烟、喝酒、打牌，得过且过。

无论如何，也一定要好过她这副不人不鬼的样。

知秋是在刚刚天光的时候醒的。

病房里静悄悄的，微微的鼾声，更突了这静。几张病床挤挨在一起，天边是蟹壳青，有几缕光，慢慢地像漫开。再过不到半个小时，天就会彻底亮了。

窗边站着一个人。

知秋的病床在他的斜后方，正好看见他憔悴的侧脸。

他叼着一没的烟，手撑着窗沿，上胡拉碴，眺着远方，不知在想什么。

知秋自认有个大的心，不然，早在知夏她时，她就轻生了。可看到这一幕，她又觉得，她心如一团纸，被人得稀烂。

听见泣声，杜浩转过来。他走过来，把她瘦可见骨的手掌握在手里。

知秋抬起手，摸摸他剌手的胡茬，“几天了？”

他知她问的是她躺几天了：“两天。”

她笑笑：“怎么才两天，你就跟换了个人似的。”

“知秋……”杜浩一红了，加之他一夜未睡生的红血丝，既可怖又可怜。

知秋想笑，可她笑不。

这么多年，没有人为她这样过。父母，兄，朋友，老师……他们与她皆有着或或浅的羁绊，他们却不会像杜浩一样。他们对她的心疼、关怀，是于份的责任，是于所谓的德。

杜浩她，为她心肝，为她断肝，如此而已。

一块玉璞碎裂时，有无与比的，就像一向以成熟稳重示人的杜浩，脆弱的神，带给她无边的心悸。

知秋忽然病态地想，用一个未可知的胚胎换有生之年得见此景，换两人的冰释前嫌，也值。

“我接你回去。”

“好。”

知秋没问回哪儿，也没有问任何关于知夏的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