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节(2/3)

“天之涯，地之角，知半零落，人生难得是聚，唯有别离多。”

一阵悠扬的送别曲目在风中回，许老缓缓握了空空如也的手掌，喃喃，“因为她是路鸣。”

来的是一个中年男人，微胖，约摸三、四十岁的模样，看起来是个颇为好相与的人。

充斥着消毒刺鼻气味的病房，刷的洁白平整的医院墙，电视里播放着的午间新闻，这一切的一切都在不动声的告诉路鸣。

研发中心楼，不知何时被摆满了用于吊唁的白，有微风轻轻拂过，几片洁白纯净的随之飘向风中，老人白的银发被风得有些凌，他置若罔闻的走向前，伸手抓住那随风而去的白，未曾想却抓了个空。

许儒城闻言微微愣神，银丝边老镜的双清澈非常，随即只听得他一字一句认真问。

路鸣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这位无的胖打断了，路鸣正试着理清思绪，却忽然捕捉到了他话中的关键词。等

亲见到‘鹊桥号’升空您会到遗憾吗？”“您好！我是都市报记者，我想问一作为一个唯主义者，您相信人会有来生吗？”

“同志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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——她，醒了。

“……作为嫦娥四号月球探测中继卫星的鹊桥号，它的发日期暂定于北京时间5月21日5，至于它能否成功发并于预定时间预定轨，还请关注本台记者实时报……”

*

许儒城神不变，只淡然的眺望着远立桥上的一片车龙。

秦宇恒陪同着许儒城坐在汽车后座，轿车平稳地驶过了每一个拥堵的路，车的气氛一度如同结了冰一般的安静，针落可闻。

“亭外，古边，芳草碧连天，晚风拂柳柳笛声残，夕山外山。”

秦宇恒一气，率先开打破了这片静默，“老师，作为一名定不移的唯主义者，我本不该这么说，可唯独在路前辈这里，我却希望，人有来生。”

正想叫医生帮自己看看这嗓是怎么回事时，病房原先锁的门，开了。

路鸣醒了。

“如有来生……如有来生，你觉得她会怎样选择自己的人生呢？”

路鸣是一位女，“先生”是世人对她的尊称。无他，只因着她这一生为我国航天事业的伟大成就，她就完全当得起后人中的这一声声“路鸣先生”。

“一壶浊洒尽余，今宵别梦寒。”

面对着记者们各形各的问题，许儒城始终一言不发，这位年逾古稀的老者着老式翻领白衬衫，面如常的穿过了人群，最终他坐上了一辆黑的轿车扬而去，全程都没有回答过任何一个记者的问题。

因为她是路鸣，所以纵使重活一世，她的选择依旧是凝视这片灿烂的星空。

“鹊桥号……还没有发吗……”路鸣自言自语的说，却又霎时被自己沙哑的声音惊到了。

许儒城轻轻的摇了摇，“你错了，如果真的能重来一世，路鸣选择的人生依旧还会是投于这片她为之的航空事业，她依旧还是会选择建设祖国。”

“为什么您这么笃定呢？”

“我与她，是半生知己。”他的话，听起来像是在回答秦宇恒刚刚所提的问题，却又仿佛是在喃喃自语。

“你还知醒啊你！你怎么不脆一觉不醒呢？！你知你这次闹的这一场自杀给公司带来多大影响吗？你要死要走都可以，能不能别给咱们公司招黑，能不能别替我——带你圈的伯乐！招黑！”

“如何选择？”秦宇恒没想到许儒城会这么问自己，思考片刻后，他缓缓答，“路前辈把自己的一生都奉献给了祖国，如果真的能重来一世，她想必会选择个轻松的活法儿吧。”

轿车稳稳当当的停在了航空航天技术研发中心大楼门，秦宇恒率先车，将车上的许老小心翼翼的扶了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