金玉其外 第9节(3/3)

“言官们又上折数落你了？”

李瑨神复杂的看了李心玉一，不答反问：“你那个打呢？”

李心玉隐约猜到，他的不悦大概与裴漠有关，便：“在后跟着呢，你放心，我让白灵跟看着他，绝不会让他中途逃跑的。”

“你那个打，叫什么名字？”说这话的时候，李瑨不自禁地抖，显示他此时的烦躁。

李心玉心中咯噔一声，有不好的预漫上心，小声：“阿漠。”

“阿漠？”李瑨笑了声，目光更显鸷，“他姓什么？”

李心玉说，“隶而已，早被抹平了姓氏。”

李瑨并不满意这个回答，勾起一个怪异的笑，语气生：“我怎么听说，你私底叫他……小、裴、漠！”

果然，他知了。

李心玉早料到了今日，裴漠的份瞒得了他一时，瞒不了他一世。只是她未曾料到，这一日竟来得如此之快。

看来，清殿里有人嘴不太净，说漏了嘴。

“皇兄……”

“看你这模样，你是早知他姓裴了？也知他就是裴胡安的儿，对不对？”李瑨越想越生气，大声，“心儿，你糊涂啊！他爹杀死了我们的娘，我们的爹又灭了他裴家全族，你将这么个有血海仇的人放在边！你是坠摔坏的脑还未痊愈吗！”

李瑨有些绪失控，李心玉不想刺激他，只尽量用温和冷静的语调：“皇兄，你我都心知肚明，甚至连父皇自己都知，裴家刺杀皇后一案乃是冤案。裴胡安向来有勇有谋，不会蠢到用刻了自己族徽的羽箭去杀我们的母后……”

“即便裴家刺杀皇后是假，但我们李家灭了他全族是真！我们可以不恨裴家，但他一定是恨透了李家的每一个人，包括你！”

说着，李瑨面涨红，气吁吁，“必须杀了他。”

听到这句话，李心玉心脏骤的一疼。

“必须杀了他！”

前世的记忆如般涌来，李心玉记得，那也是一个萧瑟的冬日，她与裴漠的私被太撞破，皇兄怒不可遏，让几十个金甲卫士拿裴漠，将他在雪地里，大声：“谁都可以和心儿在一起，裴家人不可以！”

清殿的动静实在太大，连一向闭关的皇帝都被惊动了。

李常年两鬓霜白，穿着一件朱红的袍，形销骨立地站在一片白茫茫的雪地里。他浑浊的视线扫过被在雪地里的漂亮少年，扫过怒气冲冲的李瑨，又轻轻落在李心玉上。

安万里，银装素裹。李常年就这么站在那株枯败藏雪的老杏树，只说了两句话。

第一句问她：“心儿，你知裴家是什么人吗？”

帝王虽老，余威犹在，那一瞬，李心玉是怕的。不是怕死，而是怕裴漠死。

所以，她错了事，选择用一最愚蠢的方式结束了这场青涩又荒唐的。她说：“我知的，父皇。一个男嘛，不过是玩玩罢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