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三回 说燕将厮卒救王 入赵宫叛臣弑主(2/3)

皇帝赐谕赵将李良：良前曾事朕，得膺贵显，应知朕待遇之隆，不应相负。今乃背朕事赵，有乖臣谊，若能翻然知悔，弃赵归秦，朕当赦良罪，并予贵爵，朕不言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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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路行来，距邯郸只十余里，遥见有一簇人，吆喝前来，当中拥着銮舆，前后有羽扇遮蔽，男女仆从，环绕两旁，似王者气象。暗想这仪仗，除赵王外还有何人？遂即一跃，伏谒旁，那车疾驰而至，顷刻间已到李良面前，良不敢抬，格外俯伏，称臣李良见驾。言甫毕，即听车中传呼，令他免礼。良才敢昂起来，约略一瞧，车中并不是赵王，乃是一个华装炫服的妇人。正要开启问，那车已似风驰电掣一般，向前自去。李良然起立，顾问从吏：“适才经过的车中，究系何人坐着？”有数人认得是赵王胞姊，便据实相答。良不禁羞惭满面，且愧且忿：“王姊乃敢如此么？”旁有一吏接：“天方，群雄四起，但教才能迈众，便可称尊。将军威武赵王右，赵王尚且优待将军，不敢怠慢，今王姊乃一女，反敢昂然自大，不为将军车，将军难屈妇女，不思雪耻么？”这数语激动李良怒气，越觉愤愤不平，便令：“快追上前去，拖落此妇，一我恨！”说着，便奋上，加鞭疾走。众陆续继，赶了数里，竟得追着王姊的车，就大声呼

原来御人本赵营厮卒，不过在营充当火夫，炊爨以外，别无他。自闻赵王被掠，张陈两将相，束手无策，他却顾语同侪：“我若燕，包救我王，安载回来！”同侪不禁失笑：“汝莫非要去寻死不成？试想使人十数，奉命赴燕，都被杀死，汝有甚么本领，能救我王？”厮卒不与多言，竟换了一番装束，悄悄驰往燕营，燕兵即将他拘住，厮卒：“我有要事来报汝将军，休得无礼！”燕兵不知他有何来历，倒也不敢加缚，好好的引他营。厮卒一见燕将，作了一个揖，便开问燕将：“将军知臣何为而来？”燕将：“汝系何人？”厮卒：“臣系赵人。”直认不讳，确是有胆有识。燕将：“汝既是赵人，无非来说客，想把赵王迎归。”厮卒：“将军可知张耳陈余为何等人？”扬开一笔妙。燕将：“颇有贤名，今日想亦无策了。”厮卒：“将军可知二人的志愿否？”燕将：“也不过得赵王。”厮卒哑然失笑，吃吃有声，好作。燕将怒：“何事可笑！”厮卒：“我笑将军未知敌，我想张耳陈余，与武臣并辔北行，唾手得赵数十城。他二人岂不想称王？但因初得赵地，未便分争，论起年龄资格，应推武臣为王，所以先立武臣，暂定人心。今赵地已定，两人方想平分赵地，自立为王。可巧赵王武臣，为燕所拘，这正是天假机缘，足偿彼愿。佯为遣使，求归赵王，暗中不得燕人手，立把赵王杀死，他好分赵自立，一面合兵攻燕，借报仇，人心一奋，何战不克？将军若再不知悟，中他诡计，见得燕为赵灭了！”三寸贤于十万师。燕将听了，频频首，待厮卒说罢，便：“据汝说来，还是放还赵王为妙。”正要你说这句。厮卒：“放与不放，权在燕国，臣何敢多！又作一扬愈妙。但为燕国计，不如放还赵王，一可打破张陈诡谋，二可永使赵王激，就使张陈逞刁，有赵王从中牵制，还有何暇图燕呢！”明明为自己计，反说为燕国计，真好利。燕将乃白韩广，广也信为真，遂放赵王武臣，依礼相待，并给车一乘，使厮卒御王还赵。张耳陈余，穷思极索，反不及厮卒一张利，也觉惊叹不置。赵王武臣，乃营南归，驰回邯郸。

适赵将李良，自常山还报，谓已略定常山，因来复命。赵王复使良往略太原，至井陉。井陉为著名关，险要得很，秦用重兵扼守，阻住良军。良引兵到了关，正拟攻，偏有秦使到来，递一书，书面并不加封，由良顺手取一纸，但见上面写着，竟是秦二世的谕旨。略云：

李良看罢，未免心加疑。他本过秦朝的官员，只因位居疏远，乃归附赵国，愿事赵王。此次由二世来书，许赐官爵，究竟是事赵呢，还是事秦呢！那知这封书信，并不由二世颁给，乃是守关秦将，假托二世谕旨，诱惑李良，且故意把书不封，使他容易漏，传赵王耳中，令彼相疑，这就叫反间计呢。李良不知是计，想了多时，方得着一条主意。当遣回秦使，自引兵径回邯郸，且到赵王申请添兵，再作计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