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七回 破釜沉舟奋身杀敌 损兵折将畏罪乞(3/3)

是这位老将范增，主张缓战，待他粮尽势蹙，自然溃退，省得多费兵力。羽乃就漳南寨，与邯相持。邯也不敢战，惟奏报咸，陈败状，请旨定夺。

赵独揽大权，竟将邯奏报搁着，概不呈，二世当然无闻。偏有一班宦官妾，接耳，互谈章邯败耗，致被二世闻知。二世乃召赵，诘问军事，复奏：“现在朝廷兵，多归章邯一人调遣，臣忝为相，不能远察军，章邯亦没有甚么军报，不过近日传来风闻，说他损兵折将，究竟如何状，尚未详悉。臣正拟奏闻，不意陛烛照四方，先已周知，臣想关东群盗，多系乌合，为何章邯手拥重兵，不亟平，请陛降诏切责，免致玩延。”二世听着，仍以赵为忠，嘱使颁诏去。其实赵是疑忌章邯，还他暗通线，禀闻二世，所以将纵盗玩寇的罪名，一古脑儿推在章邯上，即令文吏缮就严诏，派人驰递邯营。

邯接读诏书，且愤且惧，又使史司欣速诣咸，面奏一切。欣不敢怠慢，星夜都，趋至朝门，急求谒。那知二世久不视朝，殿只有赵作主，听得章邯差人到来，故意不见，但使他在外伺候。欣只好耐心待着，一住三日，仍不闻有召见消息。不得已贿托门吏，探问底细，凡事非钱不行。门吏才为告知，无非说是丞相赵，忌章邯等语。欣吃了一惊，且恐自己受累，急向朝门逃，上离都，从小路奔还棘原。待赵闻欣走，遣人追捕，但从官赶去，杳无影迹，白跑了数十里，只好返报。那司欣奔回本营，便向章邯报明迹，且皇然：“赵居中用事，不利将军，将军有功亦诛，无功亦诛，请将军自图良策。”章邯听到欣言，自然加忧，一时也想不方法，但闷坐营中，嗟叹不已。忽帐外传一书，当即取过展阅，但见上面写着：

章大将军麾：仆闻白起为秦将，南征邬郢，

章邯阅了又阅，反复数周，颇为动，乃使候官始成，诣项羽营中请和。羽拍案大怒：“章邯杀我叔父，仇恨未消，我方枭邯首级，祭我叔父，乃还敢来请和么？本该将汝先斩，今暂借汝还报，叫章邯速来受死，还可赦汝全军！”说罢，喝令左右将始成驱营门。始成踉跄回报，邯愁上加愁。正在退两难的时候，突有探骑禀：“楚兵已渡三津，由蒲将军带领过来，想是要来攻营了。”邯忙说：“休教他我营！”一面说，一面即派令偏师，去堵截。才越半日，便有败兵跑：“楚兵甚锐，我军敌他不过，只好退回，请主帅速即济师。”章邯一想，项羽不来总还可挡，不如自去抵敌为是。当披挂上，麾兵径行，才至汙岸旁，便已接着楚军，彼此毫不答话，立即战，约有一两个时辰，不分胜负。蓦听得楚军后面，喊声震地，鼓角喧天，乃是项羽引着大队人，亲自杀到。写得有声有。邯不禁心慌，秦兵越觉胆怯，纷纷倒退。说时迟，那时快，楚军已突过战线，冲破秦兵阵脚，秦兵登时大，四散奔逃；章邯亦顾命要，回便走。好容易逃本营，已亡失了无数士卒，还幸楚军赶了数里，便即停住，尚得徐收溃兵，勉守大寨。

邯至此穷极没法，都尉董翳，又劝邯向楚乞降，邯皱眉：“项羽记念前仇，不肯收纳，奈何？”董翳：“可教司欣前去，便无他虑。”邯乃召司欣，叫他赍书降楚，欣竟不推辞，索书即去。未几便得欣复报，说是项羽已肯收容，不念旧怨了。看官，你司欣投诣楚营，何故一说便妥？原来欣曾充过栎狱掾，救免项梁，与项氏本有，小于十二回中，也已叙及。此次往见项羽，便把前说起，且劝羽舍私图公。羽尚不肯遽允，由范增从旁解劝，并言兵多粮少，未易支持，还是收降章邯，较为得计，羽乃允欣所请，与欣订约，决不害邯。总不免有负叔父。于是邯与司欣董翳等人，至洹南岸，候着项羽，解甲乞降。小有诗咏：

扫尽雄威作楚，男儿志节太卑污；