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十五回 木罂渡军计擒魏豹 背水列阵诱斩(3/3)

三十里外，停兵寨，再遣细作往觇虚实，然后兵。

是时赵已知代地失守，格外严防，所以扼险固守，阻住汉军。有谋士广武军李左车，说陈余：“韩信张耳，乘胜远斗，锋不可当。但臣闻千里馈粮，士有饥，樵苏后爨，师不宿饱，他敢远至此，必利在速战。好在我国门，有井陉为阻，车不得方轨，骑不得成列，彼若从此兵，势难兼运粮草，所有辎重，定在后面。愿假臣三万人，由间潜，截取彼粮，足但沟垒，勿与锋，彼前不得战，后不得还，野无所掠，何从得，不十日，两将首级，可致麾！否则，虽有险阻，不足恃，恐反为二所擒了！”左车之计，足以守赵，若必谓足擒信耳，亦觉过夸。陈余本是书生，见识迂拘，尝自称为义兵，不尚诈谋，因辞退李左车，屏绝勿用。

事为韩信所闻，暗暗心喜，遂传骑都尉靳歙，嘱他如此如此。待靳歙去后，又召左骑将傅宽，及常山太守张苍，亦授以密计，令他分去讫。自己待至夜半，寨起行，及抵井陉，天微明，只令裨将分给粮，叫全军暂时果腹，且传谕大众：“今日便好破赵，待成功后，会未迟。”将士等统皆疑讶，但亦不敢细问，只好齐声应令。却是奇怪。信又挑选兵万人，叫他渡过泜，背着河岸，列阵待着。赵军望见背阵，不禁窃笑，就是汉将等亦皆惊疑。只韩信平日兵谋，往往令人不测，所以依令照行，未敢有违。信复笑语张耳：“赵兵据险立营，未见我大将旗鼓，故持不动。我当与君同往，亲去督攻，使彼夺气，彼自然退去了。”耳亦未以为然，勉从信言，相偕渡河。信即命军士扬旗示众，伐鼓助威，大模大样的闯井陉。

早有赵卒报达陈余，余大开营门，麾兵战。两绥，赵兵仗着势众，一拥上前，来围韩信张耳。信呼耳急走，且令军士抛去帅旗，掷去战鼓，一齐返奔，驰还泜河。显是诡谋。陈余众得胜，自然并力追击，还有据守营的赵兵，也想乘势邀功，竟把赵王歇都拥了来，掠取汉军旗鼓，扬扬得意，哗声如雷。那时韩信等已退到泜河，陈余等亦皆追至，泜河上面，本有汉军列着，纳韩信张耳，拒陈余。韩信令军中，决一死战，退后立斩。汉兵本无退路，就使没有号令，也只可拼死求生。当奋力拒战，争先杀敌，自辰牌斗至午牌，不分胜负，陈余恐众腹饥，不能再战，乃收军回去。不料到了半途，遥见营中旗帜，都已变，一张张的随风飘动，好似红霞散彩，灿烂异常。及仔细辨认，分明是汉军赤帜，不由的魂驰魄丧，沮心惊。正在慌张的时候，刺斜里突一军，乃是汉左骑将傅宽，引兵杀来。余急忙对敌，且战且走，忽又有一路人，兜拦住，为首统将，系汉常山太守张苍，吓得余不知所措，反从后面倒退。张苍傅宽，合兵赶杀，却故意不去夹击，惟把余回泜，余军不顾前后，但教有路可逃，走了再说。余明知泜旁边，驻有汉军，此去乃是一条绝路，自往寻死，为此喝止众，饬令死战，偏众已无斗志，不肯听令，只狂奔。余不觉怒起，命将连杀数人，越杀越逃，越逃越，连余亦只好跟着，不能独返。看看泜将近，心愈急，忽来了一个冤家，驱兵斫，先将余纛砍翻，继即将余围住。余没甚武力，怎能自脱，即被来兵杀死，这来兵中的主将，究是何人？看官听着，就是前时刎颈张耳！杀人不杀己，想也好算是刎颈。

余既被杀，赵兵除逃去外，悉数降汉。张耳还报韩信，且请往拿赵王歇，信微笑：“公得斩陈余，大功已立，那擒拿赵王歇的功劳，就让与别人罢了。”言未毕，已由靳歙，押到一个俘虏，张耳瞧着，俘虏非他，正是赵王歇，又喜又惊。韩信令推歇至前，问了数语，歇默然不答，由信喝令斩讫。当有将士奉令，牵歇外，枭首复命。赵君臣统皆授首，赵地自平。

惟诸将虽得大捷，却看了韩信用兵，好似神鬼没，无从捉摸，各向信问明。好在功成以后，应该贺，就趁那贺捷的机会，请教玄机。正是：

知妙计平敌，要待明言示暗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