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十六回 随何传命招英布 张良借箸驳郦生(2/3)

守候了好几天，仍无动静，探问馆员，才知楚使到来，促布发兵攻汉，布尚未决议，因此迟延。他就想一法，专伺楚使行止。一日楚使见，坐布动员令，何亦昂然趋，走至楚使上首，坐定与语：“九江王已经归汉，汝系楚使，怎得来此征兵？”英布还想瞒住，一经随何破，当然失。楚使见有变故，也即惊起，向外走。随何急语英布：“事机已，休使楚使逃归，不如杀死了他，速即助汉攻楚，免得再误！”英布一想，好似箭在弦上，不得不发，索依了随何，立命左右追拘楚使，一刀两段。于是宣告大众，自即日起，与楚脱离关系，联络汉王，兴师伐楚。

汉王传请相见，即由随何导布去。到了大厅，尚不见汉王形影，再曲曲折折的行室，始见汉王踞坐榻上，令人洗足。恐汉王有洗足癖，故屡次如此。但前见郦生本是无心，此次见布，却是有意，阅者休被瞒过。布不禁懊怅，但事已到此，只得向前通名，屈行礼。汉王略略欠，便算是待客的礼节，余不过问数语，也没有多少厚，布因即辞，很是愧悔。凑巧随何也即来，便怅然与语：“不该听汝诳言，骤到此地！现在懊悔已迟，不如就此自杀罢！”说至此，剑鞘，即自刎。随何连忙止住，惊问何因？布复说：“我也是一国主，南面称王，今来与汉王相见，待我不啻仆，我尚有何颜为人，不如速死了事。”看到英布后来结局，原是速死为宜。随何又急劝：“汉王宿酒未醒，所以简慢，少顷自有殊礼相待，幸勿急。”

这消息传到彭城，气得项王双目圆睁，无名火起三丈，立饬亲将项声，与悍将龙且，领着兵，驰攻九江。英布兵对敌，连战数次，却也杀个平手，没甚胜败，相持了一月有余，楚兵逐渐加增，九江兵逐渐丧失，害得布支持不住，吃了一回大败仗，只好弃去九江，与随何偕赴荥，投顺汉王。

正对答间，里面已派典客人员，请布往寓馆舍，貌极殷勤，布乃藏剑鞘，随同就馆。但见馆中陈设华丽，服饰辉煌，所有卫士从吏，统皆站立两旁，非常恭敬，俨然如谒见主一般，既而张良陈平等人，亦俱到来，延布上坐，摆酒接风。席间肴馔，皿整洁，已觉得礼隆备，惬心怀。到了酒过数巡，更来了一班女乐，曼声度曲，低唱侑觞，引得布耳鼓悠扬，缭，快活的了不得，把那前半日寻死的心，早已销净尽，不留遗迹了。及酒阑席散，夜静更，尚有歌女侍着，未敢擅去。布乐得受用，左拥右抱，其乐陶陶，一夜风光，不胜殚述。差不多似迷人馆。翌日，乃谢汉王，汉王却竭诚相待，礼意兼优，比那昨日形，大不相同。纵庸夫，便是此术。布越觉惬意，当面宣誓，愿为汉王效死。汉王乃令布收散卒，并力拒楚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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布受命退，即差人潜往九江，招徕旧，并乘便搬取家眷。好多日方得回音，旧却有数千人同来，独不见妻妾女。问明底细，才知楚将项伯，已九江，把他全家诛戮了。布大为悲忿，立刻见汉王，说明惨状，原教你全家诛戮，好令死心归汉。且自带卒，赴楚报仇。汉王：“项羽尚，不宜轻往，况闻将军曲，不过数千，怎能敷用？我当助兵万人，劳将军往扼成皋，一俟有机可乘，便好兵雪恨了。”布闻言称谢，行装，即日就。汉王亦知他急，便派兵万名，随他同往，布即辞行而去。

汉王既遣英布，拟向关中趱军粮，与楚兵决一大战。可巧丞相萧何，差了许多兄弟侄，押着粮车，运到荥，汉王一一传见，且问及丞相安否？大众齐声：“丞相托大王福庇，安好如常，惟念大王栉风沐雨，亲历戎行，恨不得櫜鞬相随，分任劳苦。今特遣臣等前来服役，愿乞大王赐录，隶籍从军！”汉王大喜：“丞相为国忘家，为公忘私，正是忠诚无两了。”当召军官，叫他将萧氏兄弟侄，量能录用，不得有违。军官应命，引着大众，自去支，无庸细说。惟丞相萧何，派

大王视楚为，必且视汉为弱，其实楚兵虽，天已皆嫉视，不愿臣服。试想项王背盟约，弑义帝，何等不！今汉王仗义讨逆，招集诸侯，固守成皋荥，转运蜀粟，沟垒，与楚相持，楚兵千里，退两难，势且坐困，必转弱，何一可恃？就使楚得胜汉，诸侯必将团结一气，并力御楚，众怒难犯，怎得不败？照此看来，楚实远不及汉哩。今大王不肯联汉，反向外中，危亡在迩的楚国，称臣托庇，岂非自误！目前九江军，虽未必果能灭楚，但使大王背楚与汉，项王必前来攻击，大王能将项王绊住数月，汉王便可稳取天，那时何与大王，提剑归汉，汉王自然裂土分封，仍将九江归诸大王，大王方得枕无忧，否则大王与受恶名，必遭众矢，恐楚尚未亡，九江先已摇动，不但项王记念前嫌，要来与大王寻衅呢！”一层一层。英布被他说动，不由的起离座，与何附耳：“寡人当遵从来命，惟近日且勿声张，少待数日，然后宣示便了。”何乃辞归客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