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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噢。”我笑，“改朝换代还免钱粮，白参军，你活计可少多了。”白保华摇：“衙门里都说，卫瑾卫候现拜了三司使总贡赋，他明得很。这一年咱们底当差的得好生梳理。时候一过，可必须课税上去了。”我说：“旁人不晓得，我是一定合的。”白参军说：“我也不会课你的。”他两走了。

永熙九年十月十日晚，月惨淡。沈曜抱着龙泉站在他的卧房门。我厨房，将空碗和小刀递给他。

我边喝边想，他每次来给人的觉都在变化锋芒渐去，光华敛，越发看不喜怒。我放碗。沈曜走到他床前，着床铺。“从前有个小小少年，一直以来，都想要他谪仙似的养父。”他起走门，低声说，“时候不到，李平，你不用躲；时候到了，你躲不开。”然后他纡尊降贵走那些惨淡的月，与之为一。

沈曜不想要的过去，应该被他埋葬得很净了。我说：“还好你走得快。”他：“唉，就是，幸好我走得快才没有事。”

建平元年十月十日。平常的夜里，我收起《禾木医术》草稿。街上传来蹄声，整齐划一。除此之外不闻人声，安静得有些过分。我摸床底最后一枚掌心雷，握在右手中。

“卫彦分明滥杀、受伤，还过世了，可你医馆至今没旁人。你真是不公平。”二十七岁的沈曜递给我血碗，笑着说，“李平，喝吧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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北瓦的南风馆诊。我前脚刚走，后脚南风馆竟然走了。火势冲天，连着烧掉了那整条街的秦楼楚馆。在那条街上的人，呛死的比烧死的还多。早上那边清来的尸首已经过两百了，还在不断挖新的来。李平，你说天燥也不至于烧得那么厉害吧？”

没有永熙十年，只有建平元年。这是新任司参军白保华告诉我的。建平元年六月二日，燕捕带个人经过我的医馆。白保华约莫三十二三岁，形颀。我喊他两：“燕捕，白参军，你两嘛去啊？匆匆忙忙的。”燕捕说：“张贴两份告示嘛。新帝登基，改国号为盛，要大赦天。”白保华说：“年号是建平了。陛接受过四方朝贺，又去祭了四神、沈氏宗族、社稷以及万民。现还诏免一年赋税。”我说：“一份是大赦天，另一份告示呢？”燕捕说：“陛亲定功臣位次，以关涛为首，次凡二十一人，死者像祀，生者虚位。要昭告天。关涛封了一字并肩王。儒州于行成、顺州汤均用，袁州李兴，望州彭德崖这些都封了王。”

然后破门声，一人没有压低足音，直接走我的卧房。二十八岁的建平帝一袭黄衣，发束金冠，一本《蛊术》，坐到桌前的椅上。跃的烛光，黄衣上金线绣的五爪神龙隐隐浮现。他打开《蛊术》随意翻了翻，端起桌上残茶抿了一。他来只可能是一个意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