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节(3/3)

儿撂来小车过去问着，“孙，徐阿娘一早说想吃豆腐脑，可还有？”

王家媳妇儿姓孙，只比儿三岁，见得是儿来，忙盛起两碗豆腐儿，包好了放去了儿的小车上，笑，“刚锅乎着，拿走吃吧。”

“可还是老价钱？”儿将要去问银荷拿银两，孙氏忙，“就不必数银了，一会儿还得去你家里借卤，便就都免了罢。”

儿笑着嘱咐：“那你记得来。”

话没落，两个小娃儿从儿旁飞快跑过。一个拉扯了一儿的袄，一个重打了小车上的桶。回来，还没没相与儿鬼脸。

“没阿爹的野姑娘！”

“略略略略略…”

儿听罢，地上攢起两个雪球，往那俩小娃上扔了过去。一个直中脑门芯，一个小娃吓得倒在了雪地里。见那两娃儿狼狈模样，儿嗔着，“谁家的野娃儿，有爹生没娘养？”

王家媳妇儿绕了门来，“还不回家要喝去！”

两小娃儿没讨着便宜，拾掇起来，方又追跑着了巷…

儿这方才与孙了别，便往梅竹小院去。

儿跟阿娘姓李，自幼便住在甜巷的梅竹小院里。

李氏年轻的时候，生得明艳，嫁去了门大院里，作了许府姨娘。可没多久，便遭家中主母姨娘记恨，被诬陷上了些事端，府中人言可畏，李氏日渐消瘦，在那府中实在度不去。许家官爷方将人送回这甜巷里外室。

可自打儿记事起，便没见她阿爹来过几回。外室之女，无宗无祠，巷里的姑婆们便喜在背后闲话，多有些被小娃儿听去的，便有了那些不好听的话。

自己的日自己过，别人的闲言闲语儿倒也不放心上，只那些不住嘴的小娃儿，见一回，打一回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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来梅竹小院，腊梅儿正开得好看。儿放手中活计，折了两枝最好的，正要往自己屋里去。

便见徐氏大腹便便从东屋里来，笑着招手，“儿回来了，银荷，快屋吃午饭。”徐氏原是这院里的租客，有已经九月有余。

“徐阿娘你们先吃，我先回屋一趟。”

这梅竹小院儿原就不大，儿住的正屋，徐氏与银荷住东屋。

正屋坐北朝南，靠着南边儿窗的位置，还有间阁。阿娘还在的时候，最喜窝在阁里手活儿。儿便将她的灵位摆在了阁旁侧的小书柜上。午时光洒落来，将那小书柜也晒得和。

儿取来那上的瓶，将里枯的粉换成方才折来的两枝黄梅。再在香炉里燃上了三炷香。

今年秋的时候，阿娘肺病犯得重，请了不少大夫，买了最贵的药材，家中积蓄耗尽，也没能将人留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