45.早春(2/3)

他这话听起来也像是调侃，其实并不是，发自心的确对他改观，甚至有些佩服。

现在时兴书卷气的装扮，虽是舞小，榕榕却也留了一学生式样的齐耳短发，鼻梁上架着细边框平光镜，脸上只是薄施脂粉，穿一洗旧的蓝布旗袍，脚上踏着绊带鞋。

开始她只想着，他两个既然是玩在一起的，那他的家境想必也不会差到哪里去，后来，看他不怎么声响，也不大喜笑，看起来是冷淡，其实倒要比煦和稳重许多，便觉得自己几乎是真有一些心动了。

小满笑应一声，睛落在他塑了一半的人的塑像上，远看时还并没什么大的，近了一看，心才发慨：何等细的活。

煦和在学校里是这样，在校外的洋文补习班上，又有一个叫榕榕的舞小盯他最。

少年人的心思简单，彼此心底里又多少都有些相互欣赏的意思，一个主动些，另一个也有朋友的意愿，恰好还是同校，一来二去的，也就熟了。

小满却不比煦和，她一靠近，往往还没来得及开，他就先接了翎，提早一步和她隔开距离，一些也近不得的模样。

小满受他染，也一笑，“那好。我过些日再来看。”

他看得有些呆，煦和看见小满手里拿的画，却也觉得新奇，征得他同意了，就拿过来，一张接一张地看，几张都是普通的素描，画得不错，但也称不上多彩，要还他时，才发觉某一张的背面还有一幅画，画的是两个人像，一个韩先生，另一个洪先生，并不是正经素描，也没用什么画工，但就不过简单的几笔线条，难能可贵还把人的形态样貌抓得一二准。

作为朋友，小满对他这其实不大赞同，和他说起过一次，煦和没太放心上，他也就不再多话。

小满本就为自己的无聊之作被人瞧见而有些发窘，听他话里的淡淡调侃，脸颊不由的微微发，隔了会儿，也指一指那尊他塑了一半的雕像，“我不敢当。你才是人才。”

他一边却笑着，中仍是没什么正经地，“想不到，你还是个人才……”

煦和说什么，不论听没听懂，她都捂着嘴笑，别人还都没反应过来，她就立即窜一句话来接嘴，投向他的神里显一灼人的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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特别韩先生，他平日里讲课时那副皱着眉的惯有神态跃然纸上，简直呼之。

煦和却窘，有些不好意思似的微一低，然一抬起脸来，还是不大在意地笑，“现在看是不大像样，你过些日再来看，我保证大不一样。”

煦和不喜读书，一心扑在雕塑上，上因此熏陶一些浪漫气质，他又天生一副笑脸，对女尤为贴，少不得总是引起误会被人缠上，实在无法脱了，只有装模作样跟人往个两天，最多两天。

她看煦和手大方，像个小开模样，生得又俊朗，少不得就起了碰运走捷径的心思。

榕榕也并不愚笨，碰了几次钉之后，知这一个看是不成，便又转将目光投到了他边的小满上。

榕榕大约只是艺名，看样年纪还没到二十，大概行没有多久，上的风尘气也还并不很。

煦和一怔，仿佛第一回认识他似的看他，心里想，他倒很有些天赋。

榕榕终于觉得没意思，又大概是觉得坍台，连了几周，洋文课都没过

从脸上细小的褶皱，到每一缕胡须，发丝都是一刀一刀地雕细琢来。

过几日，周末在洋文补习班上再遇到煦和，两个人就好像已相熟了似的同时笑起来。

煦和自然不能看不来，心也觉得有些烦扰，但他本就是不喜跟人扯破脸的，便只是揣着明白装傻，嘻嘻哈哈着，就不声糊过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