55.囹圄(3/3)

页一页慢慢地翻，手指尖着他的笔迹，就忽然哭了声。

她抱着被，哭得怎么都止不住，又是极乏，不知哭了多久，迷迷糊糊的，终是睡了过去。

睡梦里，她回到了那一个陌生都市的路，远远的，看着小满跟人谈笑风声走在前面。

这一回，她走了上去，他却没瞧见她，带着笑，睛放空着，只自顾自朝前走，她在后面费力追着赶着，和他却始终隔了一段，好几回差一些扯到他的衣摆，他又大步朝前，毫不留将她甩在后。

她像要裂开似的疼，甚至是不哑了，呜咽地抓着他的衣摆，心力瘁喊了声，“你能不能慢些走。等等我，等等我……”

梦在这时候止了。

外的雨不知什么时候已停了，只看幽蓝的天上挂着一冷森森的皓月，无星也无云的，整间屋笼在一片惨白的月光里，四里静得可怕。

她的脸上还挂着未的泪痕，心却不知怎么的，也一变得极静极静。

有一桩事，似乎就是在这一瞬间里明白过来的：其实很早前，他就不像她依赖他那样地依赖她。

仿佛一杆秤，一的往一边倾，渐渐就失了衡。

他和她，原是不对等的。

******

小满从邮局领了稿酬和样刊来时，正是午后两三钟的光景。

这时节，因有不少人都提前踏上了回乡的路途，街上的车与行人都少，往常拥挤的路面好像一被拓宽了，衬着冬日而空广的天，有一说不的寂寥。

每年到这时候，他的归心就似箭，一年的日都这样过来了，唯独这几天度日如年，恨不能一就回她边。

但今年又和往年不一样，夏时，他靠接招贴画攒一些钱，已寻觅了一个新住，想好了这次回去要接她一起来，等以后有了固定稿酬，和她两个人的日还能更安稳些。

他一面想，沿电车站的方向慢慢走，心大抵是欣，转一想到煦和的事，又免不了沉重。

宋父过世后，煦和就再没来过学校，他曾去过宋家，并没见到他本人，宋太太抹着泪，说他借了贷，一个人跑到外面去投机买卖了，她拉扯住小满，求他想想法把他带回来，但一问她煦和究竟去了什么地方，的什么买卖，她又是一脸迷茫，吞吞吐吐好半天也答不一句完整的话。

煦和寻不见人，过了没几天，宛嘉忽然也办了停学手续，只说一声要跟她六哥去一趟国外，归期和缘由都没有提，就急匆匆地走。

年前这段时间，小满就总一个人，离放假还没几天的时候，他也向学校告了假。

他先是提笔写了两封信，分寄去杜家和宋家，信上只说许久未见，自己要返乡了，约定年后再见面。又像往年一样，去向魏爷和沉姨过别。

这就收拾好了行李，提前踏上回家的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