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节(3/3)

的惊惧、愤怒和绝望，急报仇的怒火像猛兽般，在他的腔中燃烧咆哮。

甚至直到现在，只要他一回忆起幻境中徐霜策那双带着血丝的冷厉的睛，心中都会不由自主涌现大的恨意。

你怎能如此待我？

我明明——我明明——

惟用力闭上睛，心里突然浮起一个匪夷所思的念：我看到的场景真是幻境吗？

那绝望和愤怒都如此真实，会不会它才是真的，而我自以为清楚的记忆反倒是假的？

我当真已经从黄泉地狱回来了吗，现在这躯里的到底是惟还是向小园？

“向小园？”尉迟骁急了：“向小园！”

惟猛地睁开睛，借此把自己从混的绪中行离来，沙哑：“这是一让人看见自己心中最恐惧场景的幻术。一旦中魇便分不清幻象和现实，因此有人恨自戕，有人拼命厮杀，最终力竭而亡，纯粹取决于每个人看到的场景不同。”

所以魁投缳时嘴里满了树、棉絮，她看见了自己年老衰后当掉首饰，落街不果腹；新嫁娘拿一把剪刀追刺新郎，她看见的是丈夫负心毒打自己，走投无路之奋起反抗；至于其他自戕而死的受害者，多多少少与他们中魇时正经历的事，或者与自最难忘的境遇有关。

而惟看见了十六年前的升仙台。

对一个死人来说，没有什么是比重温死亡更可怕的了。

但有一个问题他怎么也想不通：幻术发动必须有一个特定的条件，或是说了同一句话，或是了同一件事。之前那二十八名死者都是如何中招的呢？

“地上那女怀里有个东西，是发动幻术的‘引’，一旦看见它发光就会中招，小心。”惟了气，挥开尉迟骁的搀扶，踉跄站起：“不能跑。那个东西已经来了，它就在这里，我们必须在这里解决它。”

尉迟骁虽然自大，但德准决定了他不能让这么一个低阶弟拿命冒险，立刻要行阻止，这时却只见另一边孟云飞摇摇晃晃站了起来，面僵铁青，眨间“肃青”剑芒已至前——

惟盯着远的鬼影，那千钧一发的时间里他没看尉迟骁，甚至没看孟云飞。

就在青剑光当而来的瞬间，他就那么随手一挥，只听“当！”一声闪电般撞响，指尖打偏了剑，接着啪一声抓住孟云飞胳膊，劈手夺了剑，当一脚把人踹向措手不及的尉迟骁：

“——住他。”

接着他一振袖，素面如霜雪，手提肃青剑，纵扑向了远居临的厉鬼！

第6章

厉鬼大概没想到他会主动来，略微歪了歪，那个细微的动作乍看竟然有像惟他自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