相期竹马年（十三）(3/4)

间遇到锦槐时事态急，我们急着脱，也许它本会直接在收纳的木盒中坏去。

这傢伙，从小就这么逞。

既然地坤不得不有期，那他就要生生熬着，不吃药也不寻求天乾的帮助，一个人死撑。

我憋住气，怕自己不小心就会哭来，而苗苗还在说着令我心疼不已的话。

「阿原，早在变成地坤之前，我就决定：即使不表明自己的心跡，能与你一同修，相伴生途，便心满意足。我们毕竟都是男修，你一心一意地潜心炼丹蒔药，心思澄净，我并不想因着自己的心事拖累你劫。」

「……不过我终究没能在玉兰树捺住自己。我以为要吓坏你了，没想到你竟然说，你心悦我……」苗苗微弯双一笑，笑意在他悲伤的神中明确地一亮。

好似作梦啊。苗苗说，语气像是他曾经数次作过那样的梦。

「我真的从来不曾那么开心过……也因此，只要一设想千万分之一的可能中，你是被『地坤』的我引，我便──」

苗苗说不去了。他说话时，一直正对我的视线，光风霽月的堂堂剑修，不堪于己的言语时，也依旧努力要直背脊，却逐渐被我的表给折得弯腰、垂首、别开。

让他对自己的地坤分无法之泰然的，是羽化成了天乾的我。

我不可自抑地到悲伤。

可是……

他说的话，不全是对的。

「苗苗，你还记得我说过，在天乾的分之前，我首先是『阿原』吗？」我动作很缓地朝他游近，在勾住他的指尖，再小心翼翼以自己的指扣住他。他的手颤了颤，没有推开我。

「──在你的地坤分之前，对我来说，你也首先是『苗苗』呀。」

夜风响湖波与叶，我在月起誓般，朗声宣示。无论世间杂音将从何而来，那于我而言全都没有意义。

「我顾着炼药、与你在师门安逸过日，就没再去设想往后，一直到被雷打过才意识到自己的心意，意识到了又不好意思说，就怕你以为我是以天乾的分在覬覦你。明明小心谨慎着不要让你这么觉得了，駑钝又笨拙的我，却还是搞砸了。」

「听了你说的话，我明明觉得很对不住、十分心疼你，但是……知晓原来你也有所不安、原来你也是早早就生了意，我实在是……」

喜悦不已。

动心不已。

怜不已。

我克制住香息，只以自己的躯与言语去接近苗苗。我的顾忌原来也是他的顾忌，这个事实令我到一酸涩的坦然与安稳。对于天乾的，我不算得心应手，然而此时此刻，因着我们有了相同的烦恼，我才能清楚知那是怎么样的煎熬。

我拉住苗苗的手，将他牵着游至月亮落在湖面的倒影中。瀅瀅的月将他银的光泽，他是我的池中剑、中、心中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