浮图关 第6节(2/3)

“他娘的，”桌上的人一咬去大半个馒，囫囵呼东北腔，“这帮孙，动力原理一窍不通，考试竟能得‘甲’等，我打抱不平，倒成了违反军纪的，搞得我们罚跑两个礼拜！”

“国人的规矩算什么。不是世家，在航校混不开的。你看老，你们‘东北系’，被一帮老爷排挤，上回竞演表现极佳，也才受到提，训练驱逐班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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圈，他们来不及穿外，裹着汗津津的背心就往堂钻。

东北大哥阎孟双就是第五期甲班学员，他对同为东北籍，且曾为奉军效力过的教官颇为崇敬，一心想着结

雨天没有飞行课。他们一同往教学楼走去，讨论着“甲班乙班”。

“哦！原来你惦记着女学生。”

“我手，自己不够吃一顿板栗烧，还请别人饮饮？”说话的人从碗里抬起来，广东音重。不过不需要听，他们也知他说的什么。

“我们确实动了手。”陆闻恺，“把赵元驹送了医院。”

梳油，洋货腕表的青年们瞧了他们，着哨离开了。讥诮，却是不敢多说一句。

陆闻恺：“别忘了这个礼拜有假期，你们不表现积极一，哪儿有机会去请女学生看电影儿。”

陆闻恺在四人里资历最浅。航校一年多，学了一大堆机械原理、空气动力等科学科目，对于飞机驾驶还很生疏。说起来，年纪最小广东仔还是他飞行上的前辈。

陆闻恺摇，喝掉碗里稀粥，拿馒把碗沿上的米粒都蘸净了，把最后一馒三到嘴里，收拾碗筷，起离席。

另一位皖北音的学员：“学校里讲国话，一切都国顾问的，但说到底，这是中国人的地方，讲中国人的人世故。军政是黄埔系、江浙系的天，航校能例外吗？”

军事学校理统一，都自己洗袜，但也有世家雇人这些。世家有鞋油，发亮的袖，更别说的腕表——飞行制式，时间分秒不差。

“说起来，六期有个学员已经过了级考试，检一项没合格而已，说吊销准飞执照就吊销了，国人这标准忒严苛了！”

“当时我那是……”

“姓赵的就是再去两回也不够我解气。仗着军政当官儿的老爹，在学校里惹是生非，招蜂引蝶，真不知这人来航校作甚！”

“我要是惜朝兄，那也惦记……”

自意大利顾问指导的南昌航空机械学校并后，式还是意式飞行就成了争论不休的话题。后来，学校索将第五期学员分甲乙班，分开教学。甲、乙班学员彼此看不上。临近结业考试，旁的学员也想知，到底谁资格。

“你如此‘资’，怎么和我们一受罚了？”

他们四人不同籍贯、期班，同一个宿舍。他们的宿舍在离澡堂最远，最狭窄的一间，一到梅雨季，整个屋就浸在发霉气味里，其中还混杂着汗臭味儿。

“哎，你这才坐——”

他们一无所有，惟一腔血。但在日复一日艰苦训练中，以报国的激愤变得不值一提。和别的学员一样，他们盼着每回放短假，上城里逛一逛。只有在女学生里，他们是时髦的空军飞行员。

陆闻恺笑了一声，“喝你们的稀饭罢。没被开除已‘万事大吉’了。”

往台面一瞧，馅儿包早没有了，茶叶也没有了，只剩稀汤的米粥和一箩筐白面馒。但总比没有吃的好。几个学员取瓦碗舀粥，拿三两个馒，到旁边四方桌和条凳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