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6.因果的尽头(2/2)

而听闻恶鬼唤自己父亲，尊善也落隐忍多时的泪。

胜负已定，朱瑯认输，他彻彻底底服输了。

尊善随同跪，他跪到朱瑯面前：「也请你原谅我，好吗？」

恶鬼终于战败。

他替百姓捉鬼，替街坊乡里揍翻胡闹的病患，把上净修罗寺找碴的恶徒全揍到九霄云外，还迫那些恶徒成为寺里的终生职员，一辈为百姓服务。

不是败给超的武技，并非屈服于武力，而是败给愧疚，败给尊善的温柔，败给尊善真无悔的。

恶鬼首次对捉鬼者跪，朱瑯骤然跪，他放声痛哭，不断磕，额都被他撞血：「对不起！对不起！真的很对不起！对不起我不该说那些话！我不该离寺、不该去相信外面的人！我对不起你啊老爸！对不起、真的很对不起！呜??」

与恩师对视，事已至此，尊善还是那副开朗的笑顏，朱瑯顿了几秒才从遍佈伤痕的掌心拿起一块饼。

他的哭喊：「你倒是说话啊！」

跪地懺悔的朱瑯满脸涕泪，他仰望尊善乞求：「求求你原谅我??」

「倒也不是，我真正想说的是，人心并不是非黑即白，总有些灰地带。」如邓伯伊所言，这一次，尊善想和孩一起承担，他想伴孩一同到未来：「朱瑯，我对你确实怀抱歉疚之，之于杀死朱荼一事，我到疚是事实，但我你也是事实。」

——阎王。

他没有成为无恶不作的鬼王，而是成为净修罗寺第四代当家，成为费洛斯特勤队组。

尊善朝朱瑯走去，他来到孩前，用仅剩的右臂递糯米饼，要朱瑯拿起其中一块：「很多信徒因为和至亲吵架，专程前来净修罗寺祈福，离寺前，他们会带上成对的和气饼，一块给自己，一块给争执的对象。」

重生的恶鬼比以往更勤奋习武，少了武圣，他必须更加大，以免心怀鬼胎者打净修罗寺的歪主意。

朱瑯的视线再度模糊，这话他同受。

无需言词，两人终用行动表明答案，舜拥抱过去，恶鬼拥抱未来。

他憎恨前这位弒父兇手，却也着这位照顾自己的养父，这份矛盾的灰正是朱瑯心中最重要的羈绊。

一时不晓得该说什么，朱瑯默默将和气饼放中，这是他寺以来初次嚐饼，他边嚼边掉泪，品嚐心中缓慢散去的恨，细嚼惭愧，同时受因包容產生的温，嚼着嚼着，扛不住懊悔的朱瑯终究是崩溃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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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这就是你想说的？」没等到期待的苛责，尊善的无怨无悔令朱瑯加倍自责：「你想说的??就这样？」

因果的尽，父两抱在一块落泪，他们原谅了自己，原谅了彼此，散尽恩怨。

不费几年，尊晟考取费洛斯特勤，当年的小小恶鬼不再是恶鬼。

自此以后，朱瑯改名尊晟，晟有光明之义，意旨遵循光明，盼大的苍炎照亮世间。

他坐镇净修罗寺，降伏眾鬼，人们怀抱敬意替他起了个名号??

默然许久，尊善走向一旁的木桌，桌上有盛装糯米饼的竹篓盘，他从盘中拿起两块糯米饼：「吃完和气饼，恩恩怨怨就散去，净修罗寺是瓦解恩怨的地方，是让人重新开始的地方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