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力能扛鼎 第3节(3/3)

是个度近视。

，唐荼荼站着没动，有心看看他近视有多厉害。

牧先生微弯着背，眯着睛死盯地上那条石路，这么大个活人也没注意到，愣是撞了上来。

临到跟前，唐荼荼错开一步，牧先生才看清她。一看是主家的小，急忙一揖到地：“二姑娘。”

——哦，起码800度。

唐荼荼心里有数了，：“晚上好。”

随即与他肩而过，又往前边溜达去了。

——晚上……好？是怎么个好法？

牧先生愣怔的功夫，她已经肩过去了。

牧先生回多看了两。

他府月余，几乎天天与二姑娘打照面，每每见她清早从府门去，晌午才回来，从不坐车，也不带丫鬟，也不知是去哪儿溜达。

有时空着手回来；有时提回来两大捆菜，足有七八斤，省了厨房当天采买的活；有时拿回来几个小油纸包，问起，二姑娘说是菜；还有一回，她提回半袋的兔粪来，叫人啼笑皆非。

还从没买过什么正经东西。

牧先生总觉得她走路奇怪，跟寻常姑娘不一样——昂得，肩膀舒展，步也大。她那丫鬟每每在后迈着小步，连追带赶地也跟不上，总被二姑娘落在半上。

牧先生自己活得拘谨，最羡慕洒脱人，每每看见二姑娘，总是要多留意两。

只是二姑娘眉总是展不平，不知她一个还没及笄的小姑娘，有什么愁的。

他思绪转过两息的功夫，不再想，要往少爷院里去了。

刚抬脚，唐荼荼又折回来，“先生知哪儿有书局吗？就是那能印书造册的。”

牧先生愣怔了：“有的，只是不便宜，得托付掌柜寻匠人雕活版，很费工夫，二小要印什么？”

唐荼荼说：“我这两天去了周家书楼，里边好些书不卖，也不让借回家，只能坐在那楼里看。只是文字晦涩，我看不懂，想誊抄来印两份，拿回家慢慢看。”

牧先生忙：“万万不可，盗录孤本是重罪。”

唐荼荼：“只印几份，留在自家看也不行么？”

牧先生细思片刻：“这倒是行的。只是孤本多为旧朝所著，相隔百千年，风不同今时，晦涩难懂。这些孤本里藏着许多学问，都是老祖宗留来的大学问，各朝的翰林和秘书监都会奉皇命查古论今，罗织天旧书图集，编纂新书，更方便理解，比古书好读许多。”

他说起书来，一双800度的近视都有神了，笑问：“二姑娘想看什么书？我给姑娘去找找。牧某不才，却还是识得几个书局的朋友的。”

“真的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