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力能扛鼎 第295节(3/3)

百份了，越往查，线索越碎。

一到晚上夜人静时，监牢里哭天喊地的动静就闹起来了，被抓的雀尼姑、假和尚士全是能屈能伸的角儿，你敢用刑，他们就敢咬，不给吃喝就闹着寻死。

这案移三法司了，是将要三司会审的大案。刑房顾忌颇多，怕落供的实，不大敢给犯人用重刑，只能一磨，什么时候把犯人的骨磨穿了，什么时候才能撬开嘴。

唐夫人不懂那些。

前后衙中间隔了堵墙，什么破案什么审讯，全跟女眷不相。唐夫人住后衙一个半月了，竟没过门，在这小小一方天地里扎了，每天忙着忙着，一天就过去了。

“你爹都累瘦了，昨儿给他量，打算裁两件薄衫。上手一乍，好家伙，你爹腰细了一圈，腰带都得折扣儿了。”

唐夫人眉蕴了笑，一副有夫有女万事足的样。

唐荼荼眉尖一褶：“您年前不是说过完年想开间铺，小生意么，又不开啦？”

这话可不止是年前说的，唐夫人想了有三年了，还没从老宅分家的时候就开始念叨，一直耽搁到今天。她有一重一重的顾虑，这重顾虑想通了，新的顾虑就又来了。

唐夫人摇摇手：“这府里事儿挤事儿的，哪里顾得上？等了夏再说吧。”

——得，又缩回去了。

唐荼荼回屋洗漱完，打算早早歇，才刚褪去鞋袜，便听到窗棂上“叩叩”响了两声。

……？二哥来信了！

她蹭地站起来，睛倍儿亮，趿着鞋往窗边跑。

窗纸上的人影胖胖的，明显不是叁鹰的廓。唐荼荼脚步骤停，刚一怔，就听到了爹爹压着声儿的动静。

“荼荼，荼荼，你站到窗前来，爹有话问你。”

唐荼荼莫名其妙站过去，隔着窗对上她爹窘窘的目光。

父女俩四目相对，唐老爷纠结半晌，憋一句：“你娘，这半年怎么样了？”

问的是“这半年”。

往年，义山隔三差五地去华宅探亲，少年人伶俐，回来时总要装作不经意地跟爹爹说说娘的近况。

两人姻缘一场，又转离散，一个浸商，炼了一圆通的骨；一个在官上一脚一脚地趟泥，前尘往事全不相了。

唐荼荼不知他问什么，一看天，知爹爹鬼鬼祟祟地过来，是怕母亲知了多想。

唐荼荼有想笑，手肘撑在窗台上：“我娘？我娘好的啊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