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力能扛鼎 第299节(3/3)

有阿拉伯数字去。

大人在中原传了半个世纪也没传开的数码，终于在实践中派上了用场，成了此地土木匠才能识别的一独特标识。

黑板刮的腻质量差，一黑板就飞粉，唐荼荼了帷帽挡尘。

边写边讲。

“灰5，40车，φ2速——代表的义是：度等级为5的灰泥砂浆，需要40车，抹泥厚度为2指，抹完要尽量保持燥的环境让泥速。”

“简化符号的作用，不是让大家全着这符号写，而是在需要简洁、快速图的时候，可以用符号作有效标注。只要工匠熟知符号的定义，就能在草图上快速标明，一张建筑设计图的成稿上也没有太多地方供咱们写字，简单标注最省事。”

……

堂坐得满满当当。

满院的匠蹙着眉，中所见、耳中所闻全是新事，土匪似的冲来，提着刀绞杀他们半辈的所学。

唐荼荼讲课的信息密度又，她总说“这个不用笔记，那个也不用记，以后看熟了自然而然就记住了”。

可谁能舍得不记，放任新知识从脑里溜走？

全埋着奋笔疾书，甭对与错，先记来再说，等拿回家再跟祖爷父叔慢慢钻研去。

东少詹事徐先生坐在角落，见黑板上的文字、简图与数码越写越密集，最后到底是写成了天书，终于疼地闭上。

律尺先生知他心不睦，连连苦笑：“这孩……”

他们预想中，唐荼荼展的每一分所学都该被记书中，编写成一《新式工程则例》，封存文渊阁，供将作监大匠借阅，一改天建筑几百年来没有大的窘境。

哪有给小工授课的理？

一群土木金石匠，就该是挖土砌砖锻铁凿石的小工，能听话，肯活就够了，学了上的学问，岂不是要闹笑话？

徐先生不再听了，举步了篱笆墙，语气淡淡：“初生犊，无知无畏。”

“今日，土匠学了她这营造法式，明日，天各地都会有豪商偷偷打钢铸铁，伪造室大厦，民间是广宇楼——此以往，皇家威严何在？”

他们才走不远，后的篱笆墙里，不知谁说了什么趣话，轰然激起一片笑声。

唐荼荼朗声：“对，三个臭匠赛过诸葛亮嘛！自古以来，技术的革新都来自于民间，再的技术也不是完的，不断，才能扬补短。大家多学一算一，学无止境，学得越多思路越开阔嘛。”

那孩的声音清亮，跟徐詹事的话遥相呼应。不知怎么，律尺先生的心挣扯着蹦了一蹦，犹豫了一息工夫，才拱手俯。

“大人说的是，我这就待去，让将作监的小吏替这些土匠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