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章 锦鳶(2/4)

陈雪容心一，有预八成又要被骂，拖着上了二楼。当时大稻埕茶业生產最盛，很多茶厂楼，或是茶行二楼，经常有母亲带孩，年龄从少女到老嫗都有，围着一个大竹篮，在茶业堆中挑挑拣拣。锦鳶茶庄的拣茶女聚在二楼，只是他们茶庄都是年轻女孩，老一辈的就只二娘和大太太，所有人一年到都过着一成不变的生活。陈雪容行经二楼，重的茶味扑鼻。看着这些埋苦拣的妹们，不由得皱起了眉。

她的手掌开始冒汗，走到陈金釵面前。陈金釵没看她，冷冷落一句：「昨天去哪儿了？」

她也和陈金釵一样，「砰」一声甩上门。到二楼，眾女见她神不对，膝盖都是向里一弯，生怕被她撞到，忽然又是「砰」的一声，姑娘们纷纷回，后面地上撒满茶叶，篮空了。

忽然，陈金釵停手边动作，冷不防一掌搧了过去。这一搧之用了全力，饶是她有功基，这一掌也将她搧得倒在地上。阿容这一惊委实非同小可，养母会对她大发脾气，可从小到大却没打过她一次。这一掌去，她忽然一阵心火起，大声：「我就是去玩怎么了！」

这是她第一次撞她，陈雪容从小由养母养育，念着养育之恩本不敢衝撞。骂便骂吧，大不了自己去找有钱人发发脾气也就完了。

陈金釵听她撞，忽地一愣，心里没来由地一阵矛盾，既觉养女生顽劣，理该收拾收拾这副倔脾气，又后知后觉地懊悔这一掌是不是打痛她了，偏偏嘴上还不饶人，怒：「我辛辛苦苦拉你十七个年，你不好好活，就知往外跑！怎么，我这个妈不住你了是不是？」

听都听不来。过了一阵，大家叫声稍歇，才传来了蹄声。但见方才给到门的眾人已然一哄而散，大门开着，厅只剩一着睛，摀着鼻的姑娘。

阿容神忿忿，只是不答。陈金釵表复杂，心中五味杂陈，搧了阿容的右掌辣辣的，手指不由自主往掌心一收，语气稍：「你给我好好反省！再让我发现你跑，我非打断你的不可！」然后她一拍桌，风也似的走了去，「砰」一声甩上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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阿容面无表，低不答。

这天，忙到了很晚，阿容才拖着疲惫的上了床。今天实在发生太多事，昨晚宿街又没睡好，闭上睛就往床上一摊，脑中忽然浮现今早某人对她的战书，沉重的一动，一翻拉开屉，一张画得歪七扭八的剑谱映帘。

不知为什么，对于陈雪容来说，这个从小到大呆的地方，总觉得说不的窒息。日復一日，年过一年，天天都是如此。到适婚年纪，被父母指婚，生儿育女，庸庸碌碌了此一生，这就是古代女的宿命。可是她也经常想：「如果我不是一个拣茶女，不用被绑在这间茶庄。如果我有万贯家财，可以去看看外面的世界，那该有多好。」有时她甚至觉得，这么大间的茶庄简直是座桎梏的牢笼，唯有外面的人生嘶，熙来攘往，才能有自由的空气。今天她会现在二楼，而与林英堂有那阵目光锋，便是因为前一晚没回家，早上偷偷从后门溜上去，谁知好死不死又被养母逮到。

阿容垂不语。

陈雪容一直伏在墙上，方才她一心只是注视着林氏父，本没注意阿然的动向，以致暗施放时躲过一劫。等到烟雾散了，她第一个奔门去，一心就想着找林英堂算帐。然而人怎及得上，饶是她有轻功也追不上，何况还有烟雾散去的时间耽搁。找了几条街无果，只得回来了。

眾女看了阿容一，一个声音从角落飘来：「阿容，那篮也是你的唷。」

兰香斋在三楼，这里已经没有拣茶姑娘，没有年轻女孩的嬉笑声，环境也较二楼清静许多。她没敲门就去，换来陈金釵冷冷一瞪，她才反应过来——又忘了敲门。

陈雪容咬，眉目怒，角两滴不甘心的泪珠，偏偏这时又有个不识相的在大声吆喝：「阿容，你还有三篮没拣！」

阿容翻了个白。

陈金釵目光一厉，阿容暗自发麻，掌心一把汗。只听她又问：「大前天呢？上星期三天都去哪儿了？」

回屋，眾女已经将店面打扫乾净，彷彿什么事都没发生过。有的姑娘在一楼忙忙，人数却已少了大半。陈雪容一门，就听二楼一个姑娘大声吆喝：「阿容！二娘要你去兰香斋找她！」

「锦鳶」这个杀手组织的招牌功夫叫