四、8/15？(14)(2/2)
天
暗了
来，一时舒缓的雨势再度加
。
人们发现了浑
透的知臣跟向亮，不少路人上前关切，其中一人发现向亮失去意识后开始大呼小叫。
百步蛇神无言面对着知臣，抬起了
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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游
们心中的
。
八月十五。收穫祭。
知臣豁然开朗。难怪他看得到百步蛇神！今天正是向神明表达
谢的收穫祭，神明
来观礼了！要不是
力耗尽，知臣真想仰大笑。
台湾山野一无所知，面对着祖灵、面对山神，自己说这些有用吗？
本该如此。
接着硕大无朋的蛇尾迅速来到
前，知臣右脸被重重的
了一鞭，整个人连同向亮往左侧倒去。
因为是家，是故乡，走家门分不清楚东西南北、大路不识一条，知臣还是可以顺利活在这片土地上。不知
台湾歷史，不对台湾
任何贡献，知臣依然可以自称台湾人。
知臣小心翼翼让向亮靠在自己同样冰冷的上，空了手，
小刀，挽起
厚重的
发用力割断。
无风无雨，歌声
昂，红基底、装饰繁复的传统服饰在场上飞舞，人们手牵手开心地
着舞，绝
的鹰羽与百合
装饰在人们上。半
半晴的天空祭典正盛大举行，围观者眾。
「在日本，我可以很轻松的说自己是台湾人，从来不会有人质疑我。我……」
他发狠连割了两三次，离开台湾大地那天就不曾剪过的黑发段段掉落，知臣变回了原本的短发模样。他扔了小刀，在不让向亮
落的状况朝百步蛇神跪拜，五投地。
知臣动作僵
地再度背起向亮、步履蹣跚。
知臣目瞪
呆地站在人群之中，看着人们围绕着鞦韆载歌载舞。
──傻小。
知臣将自己从台湾的祂们
底藏了起来。
背对一切，他只是不断、不断地在逃避罢了。
曾几何时，知臣惊觉，自己不再了解台湾。他可以对日本神明
类与由来细数家珍，对台湾的乡野传奇却支支吾吾说不上几个。
终于他无
可逃。
更甚者，他侍奉着日本的神明。
神一放松，一切开始模糊，分不前来者，知臣最后咕噥一句「帮忙叫救护车谢谢」，彻底失去意识。
他听到了叹息。
留起发、为了工作男扮女装，他乔装成崭新的模样，以不曾展现过的陌生姿态重临故土。
向亮还有呼
，还有救。他完成了任务，他一定也能成功保护向亮，他──
一旁建筑
上掛着红布，上的白字清楚的写着「小米收穫祭」几个大字。
梓在一旁直摇，但祂已经不能再帮了。在这里，梓是局外人，是旁观者。
面对没有回应的神明，知臣绝望但不懊恼。他本来就觉得自己没有资格，被梓煽动才孤注一掷。
「我什么都！」知臣痛哭着，将额在石板地上磨蹭。「台语也好鲁凯族语也好，县市地理方位也好……从现在开始……什么都……」
因为
伤知臣逃离故土，全然没意识到自己拋的是更重要的东西。
没资格自称台湾人的他，凭什么乞求台湾神明的帮助？
知臣再度失语。他该什么？他要什么才对？
跟云豹一样，百步蛇用不属于任何语言的话，以超越一切的姿态，确实地说了知臣一句。
渐渐的，知臣不敢大声说自己是台湾人。
「我……」
「天啊，你们怎么了？」
颈
传来沉重的
，知臣茫然发现是自己的发。
他该承诺什么，才能得到台湾山神的垂怜？
山神默默吐着蛇信，依旧沉默。
他有什么资格称自己是台湾人？到底，又怎样才算是台湾人？参加过元旦升旗？投过总统大选？吃过黑白切？踩过浊
溪的河床？爬过玉山走过五岳？
「求求您，救救向亮！拜託……拜託……救他……救他就好……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