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 任务(3/4)

他的存在，间使者半也不害怕。

「……」

柳镇不再说话，转过去拿桌上电话，正要拨线到警卫室，只想快完成任务的辛佑梨急得了声：「等等，你听我说，叫他上来真的没用，我是间使者，他看不到也碰不到我！」

悬在数字键上的手生生顿住，柳镇回过脸，看向张地浑微颤，却还是努力辩驳的青年：「你，是什么新兴宗教派来骗人的教徒？」

从有记忆来还是一回被说成骗，辛佑梨委屈又气愤，扬起手轻挥：「我不是骗！」

放手的那刻，办公室所有电源剎那被切断。日光灯像是正唱着腔却被扼住咽的女音，挣扎着闪烁两后便全然灭去。

月光从落地窗映，照亮在窗边对峙的两影，森然风阵阵呼啸，捲过本没开半隙的门窗，将桌案上的便条纸掀落。柳镇神微动，却不是叹于他的能力，而是瞥向漆黑一片的萤幕。

「……」男人似乎正压抑着怒意，声音比方才更沉了些：「我没存档。」

辛佑梨一怔，旋即再度挥手，电灯接续亮起，电话的来电显示窗也恢復正常，只有萤幕跑黑底白字的「windows未正常关机，需要修復」。

间使者本就白皙的脸这更白了。

「──对、对不起！」

「哈……」

天渐白，辛佑梨坐在电脑椅上，看着正与电脑奋斗的冷峻男人侧脸，不自觉越来越沉，最后忍不住捂住嘴打了个呵欠。

间使者不是人，但也会有睡觉吃饭等慾望，辛佑梨又是在这群使者间最像人类的。虽然比起活人，他需要的和睡眠可以说是少之又少，但这样一路熬到四多都没歇上片刻，对他而言依然不是件易事。

听见呵欠声的柳镇储存，将档案扔公用主机，站起看向一旁快要昏迷过去的辛佑梨：「我好了，回去吧。」

一瞬间清醒泰半，为了赎罪而一路等待目标完成工作的间使者从电脑椅上挣扎着起：「就在这里吧？」

任务限定的差时间是三天，但他实在太想念在地府的房间和床了，只想快拘了魂魄差好睡上一觉。

「死在公司很麻烦。」在重新写程式码时被迫听有礼貌的间使者叨絮着介绍了半天来意，知自己即将面临死亡的柳镇意外平静，还能和他分析利弊：「可能会被报导成新闻，接着被解剖分析死因，不如回家再死。我有安眠药，装成服用过量死亡的话就能少很多麻烦。」

连死法都安排妥当的模样实在太冷静，辛佑梨觉得现在自己才是这最慌张的存在：「咦？这样吗？那个……你是不是应该哭或挣扎一……」

「没什么好挣扎的。」已经收拾好东西，柳镇拎起公事包，走到门：「走吧。」

跟我想的不一样啊……？辛佑梨迷迷糊糊地跟在他后，一路搭乘电梯到停车场，在柳镇指引穿过车门上了副驾驶座，系上安全带后正襟危坐，儼然一副良好乘客的标准示范。

亲看见青年穿透车门，柳镇嘴微微一动，瞥见他细微神变化的辛佑梨有些得意：「厉害吧？间使者有很多能力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