深宫欲燃 第98节(2/2)

她素面如雪, 指如素玉, 发披搭细肩。

“解忧，”他喃喃念着这两个字，仿佛从来不知忧为何。

兰绝：“陛不妨与兰某打个赌。”

兰绝笑：

“陛当然会厌恶兰某，因为你从始至终，都把她当成了你自己的私有，不容任何人觊觎。与陛的皇位、陛的江山、陛的权势一样，都是费尽心机、可供谋夺之。但陛可曾想过，你心中无足轻重的存在于旁人而言，却是山巅之雪，穹之月。是想要细呵护的宝。”

奇怪，心怎么会这么快。

这串佛珠, 能被他用这样的神看着……想必是那位女，送他的东西吧。

从她的后颈传来的鼻息，淡淡的酒味飘散在空中，夹杂着一丝舒缓清冽的香气。

“就赌——”

兰绝却似浑然不知。

只是还未走几步，后便有脚步声漫来。

“你若当真忘了我。”他吻浅淡，“我就把你关起来，直到你想起我为止。”

“为九郎解忧。”

第56章 、【56】

后迟迟没有动静传来，褚妄回，只见女素衣披发，凝着他，怀中抱着一尾琴。

可她醒来，对他的第一句话是，“兰二公。”语气惊喜又羞涩，独独没有，陌生和茫然。她的人，并不是他。

兰绝早已离开，桌边只剩褚妄一人。

兰绝心间酸涩，“到了极致，到不求一丝一毫的回报。之所以会痛苦，则是因为她知自己，上了一个不能、不该的人。”

明明那个人只是喝醉了，而且还把她当成了他已过世的娘。

“赌什么。”褚妄嗓音略沉。

既然曲弹过了，她便抱着琴，袅袅起，冲他颔首一礼，便要离去。

而且。

一串黑的佛珠。

她，“生死之事，我无能为力，愿以这首琴曲……”

男人底渐渐漫上鸷。

突然, 他衣袖一动, 指尖搭在手腕上，缓缓取了一。

“你最好别忘了我。”

“裘雪霁对兰某说，若恨一人，在他边到痛苦，服用忘忧后，就会选择把对方遗忘，反复从心上抹去，换得轻松与解脱。但如果……”

“你这是……？”

“明天太升起，她会不会忘了你。”

男人宽肩窄腰，玄黑的衣袂仿佛了夜, 修如梅骨的指尖握着一只酒杯，正在自斟自饮。

他的声音像是山巅上的雪，清冽、遥远。

“我何时怕过你？”

又：“你不怕我了？”

她耳际微，能觉到他在那轻轻地呼着。

褚妄举起杯盏，冲那女遥遥一敬，薄挑起漫不经心的笑意。

接着，一大的影将她整个人覆盖，那人修的手臂从后方绕过来，轻轻地环住她的腰肢。

比起盛妆, 又是一番截然不同的丽。

他顿了顿，“如果能够捱过忘忧的药效，清楚记得对方的一切。那么那份，便不是恨，而是。”

卿柔枝回到房间，手缓慢抚上。

他把那串佛珠放在掌心, 脸庞低垂着，盯着那平平无奇的佛珠, 看了许久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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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片漆黑中，他嗓音缓缓：“陛百忙之中，还肯拨冗巡幸南柯，想必已经探查得知，鸾人服用了忘忧。此一味药，药效甚奇。不仅抹去心中所有忧愁与烦恼，还会反复忘记，为她带去痛苦之人。就算再次相识，也会在分离不到半个时辰之后，与那人形同陌路。”

他的眸中，似有光激，推开浅浅的涟漪。他好像有醉了。

他略带醉意的凤眸微微睁开，睫一颤。

褚妄撑着，修的手指百无聊赖地转着酒杯，不知在想些什么，嗓音依旧是懒洋洋的：

“我耐心有限，你最好话短说。”

“忘忧无解。”一片漆黑中，兰绝嗓音缓缓：

“为我而奏？”

夜泠泠, 无端清寒。

“既然来了，何不过来坐坐。”

卿柔枝抿, 在他不远席地而坐，指尖落于弦上，什么也没说, 只默默演奏起来。

此事，褚妄早就得知，就因为这个该死的忘忧，他平生第一次尝到失败的滋味。

……

她想起兰绝说，他心之人, 已不在这世上。

空气莫名一静。

“为你而奏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