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明明前一日还是那样意气风发的荣亲王，此刻却低着，像个孩一样跪在沈菀的病榻前。

萧缙心里竟也有些酸痛，前世里，她那样不顾一切地跟着他去了北地，天寒地冻的放与辛苦，两个人在一其实连正经的名分也没有。

“夫人。”萧缙伸手去将玲珑的左手握在自己掌中，“我实在不知还有什么别的法，可让夫人放心，将玲珑全然托付于我，今日此礼，请不要惶恐，也不要忧虑。我只求夫人信我。”

萧缙却反手去拉玲珑，让她跪在自己边，随即才望向沈菀：“夫人，人生在世，前程难料。今朝的王侯将相，谁也不知明朝是否落魄放。此刻我能向夫人禀告的，便是我待玲珑之心，绝无二意。只要我萧缙一息尚存，夫人忧惧之事便不会发生。面圣见驾，行礼低是我们人臣之分，但荣亲王府之中，玲珑不会有真正的同侪，也没有人能跟她比肩。”

那时他不想拖累玲珑困死北地，加上其他的思虑危险等等，他那样贪恋她的温与好，却也时不时想着是否应该让玲珑快些离开，所以这样的话，前世里他是并没有说过的。

萧缙转看了一玲珑，她的眶也红了，虽然跪在他边，但整个人也是轻微地在发抖，说不话。

“燕燕，”沈菀伸手去了玲珑，“不要这样，王爷都已经这样说了。”

因病很是虚弱，但其中拳拳女之心却定诚挚，无遗。

他最后这句话，声音已经低了来，同时也低了。

哪怕如今的玲珑就在边，而周的一切仍旧是繁似锦，萧缙仍旧觉得是亏负了她，更亏负了那个前世陪着他吃尽苦的玲珑。

玲珑的泪越发止不住，原先绷着那样久的心绪在这一瞬彻底冲破，嘴抖了又抖，终于去埋怨萧缙：“殿你这是什么，在母亲跟前告我的状吗，我哪有不信你。”

“王爷！”这一莫说沈菀大惊，连玲珑都赶上前去拉他，“您——”

顿一顿，又转脸望向泪已经落的玲珑，角微微扬起：“至于玲珑，我知她也害怕，不敢全然信我。那大约，便是我的还不够好。”

“夫人。”萧缙略略沉一瞬，随即上前一步，在沈菀病榻前三尺之跪了去。

“王爷——”沈菀不由泪落满面，对萧缙这番话实在是以前连想都不敢想，此刻应也不是，不应更不是，只能再次试着去扶，“王爷请您先起来——”

“夫人不要拦着她，”萧缙仍旧低着，“原是我词穷计短，没有什么旁的法。每每想要待她好些，却又让她担忧，是我的不是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