封街(3/3)

为什么还要费心思打扮，只是抱着兰提的脖，两臂雪白环着他：“你害怕吗？”无端无尤，她就是想要这样问。

兰提抚摸妙月的脸颊：“怕。”

第一次，在这昏暗的房间里，窗外已经隐隐起了雷声，这是雨的前调，兰提低蹙眉，息的声音像撕裂伤：“父亲死的时候，也打雷了。旧武堂低矮，雨时里面很，他死在旧武堂里。他死后，我时常梦到血淋淋的他。”

他的语气很平静，可是这实在是一件悲伤的事。妙月不明就里，兰提突然说这些，她都不知自己应不应该听，好像听了，她就的确被兰提珍重了，这珍重的重量，一沉沉压在妙月心上。

似乎意识到自己说了掩藏心底的痛苦，兰提的绪就在这里戛然而止。他不肯再往说了，妙月看着他上的刻度表，还是四十。四十还不到一半，他说去也没用。

窗外不仅有雷声，还有大批大批人来临的声音。原本黑暗的街被火把和提灯照得橙黄一片，仿若起火一片，兰提脸大变。

“你娘来了吗？”

兰提摇：“没那么快。这是山庄的外门弟，外门弟有几千人，年年武林大会维持秩序都是他们。”

妙月也反应过来了：“这是要封街了。”

妙月急忙宽兰提，拉住他的手：“没事的，这几日你易容在房间里，大门不二门不迈，不要和别人打照面。等封街结束，我们就走。”

兰提轻轻拨开妙月的手：“连累你了。”

妙月不生气，只是捧住他的脸，笑盈盈：“不要，我命中该有你这一劫。”

兰提面对着妙月的笑脸，心绪万千，正要说些什么，师和师妹过来敲门，问这是怎么了。妙月开了门，雨霖就被妙月的一对耳环引住了：“哇……这个很贵吧。”师打断她们：“外面突然来了好多人，是什么人？”

兰提叹了一气：“这叫封街。山庄改了名，还是这个作风。了事就画个圈，所有人都在圈里不许走。净山门和九雷岛是山庄最大的两个盟友，许飞之死，漱泉夫人必须理好。如果理不好，她的盟主之位更加坐不稳。”

秋媛不客气：“兰公，你现在去不是正好吗？漱泉夫人坐不稳武林盟主，兰家其他人都是窝废，武林盟的成员们各个心怀鬼胎。如果你去，漱泉夫人腹背受敌，你就顺理成章承父业，其他人便没那么多话说了。”

秋媛这话说得很尖锐，本来她就怀疑兰提这趟来目的不纯。现在漱泉夫人的名声极差，加上兰提的表现就很敬他父亲，他想要为父报仇，顺便登武林，再正常不过了。

妙月担心兰提被踩中逆鳞，却见他完全不被激怒，只是淡声：“假如我说，我不想我娘死呢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