四十、宝(3/3)

人家之间都互相认识，稍微发生什么，就是以全村为单位的轰动了。”

虽然这真的很烦人，但是陆斐然又看向手里乎乎的糕，想起芳芳阿姨又叫她“绿宝”，又叫她“妹妹”，瞬间一亲切的动涌上心，还忍不住羞涩地笑了笑。

“你真是，别人送小东西就收买了。她说她不知公婆占你家田，你就相信她不知？最后她和她老公还不是受益方？”

“……”陆斐然无奈地叹了气：“现在都已经收租金了，一直和邻居闹又有什么好呢？而且我目前确实不靠田养鱼生活。我从小也受过他们家不少照顾。很多事都很复杂的。”

“好吧，”梓曼卿接过陆斐然手里的白糕，拿了一小块尝了尝，皱着眉，“不好吃。”

她又看向陆斐然：“可是好像刚才那个人叫你什么‘宝’来着，还叫你‘妹妹’，你就显得很开心的样？”

“哦，我小名叫‘绿宝’。还有因为这边辈叫‘弟弟’、‘妹妹’都是叫小孩的嘛。我都已经是年纪这么大的大人了，还像小孩一样被叫‘妹妹’，就觉得……以前外婆在的时候，经常叫我‘妹妹’的……”她的声音低来。

“嗯，妹妹乖。”梓曼卿说着，开玩笑般摸了摸陆斐然的。

就是这个小小的举动，合着她模仿乡音声调的称呼，在陆斐然受到梓曼卿温柔的手，轻轻拂过自己的发，又碰到自己的肤的时候，那“梓曼卿真好”的，再一次满溢来。

她不动声，安静地享受了这一刻。

“对了，那你小名为什么叫‘绿宝’？”

“因为我小时候，是这里唯一一个姓‘陆’的小孩，”陆斐然看梓曼卿一脸困惑，补充，“因为这里是‘董家村’啊，这里每人家都姓董。但是我爸妈离婚了，我爸不肯养我，像人间蒸发了一样，我妈把我给外婆了。其实我本来是跟爸爸姓。我外婆是姓‘陆’的，她后来就对村里的人说我姓‘陆’了。我们两个就成了村里唯一姓‘陆’的一家人。‘陆’和‘绿’在方言里的发音一样，再加上我是我外婆的囡囡宝宝，大家就这么叫我了。”

也就是说，这个外号，最初包了微妙的“排外”意味，可又是陆斐然和外婆相依为命的证明。大家虽然这么叫她，可是平日里都会主动帮衬她和她外婆。久而久之，大家一直这么叫她，倒又让她只有亲切，没什么不适的了。

梓曼卿意味地“哦”了一声，随后又想起了什么似的，问：“你可以把名字改成和外婆姓的？我其实也改过名，但是那时的工作人员说只可以选跟父母姓，不可以改成其他的姓。”

“你也改过名！”陆斐然惊讶地叹了一声，随后：“可能不太规范，每个地区不太一样吧。其实我小时候一直没改成，只是大家这样叫我。所以她也没让我改叫‘’，一直叫的‘外婆’。后来很大了才成功改成姓‘陆’的。可惜我还是习惯叫‘外婆’。现在想想，对不起她的。”

“一个称呼而已，你都是你外婆的‘宝’了，应该她也不会介意。”

“嗯，谢谢……”陆斐然想起那一天，自己坐在老屋后面的河边，静静地看河漫上来，还没有完全定决心的时候，也是因为那些事的发生，让她突然想起来：

是啊，至少她还是外婆的“宝”啊。

噼噼啪啪，窗外传来轰轰烈烈的声响。

陆斐然门一看，立刻兴奋地回来喊梓曼卿来。

不知哪家开始放烟火了，大红大绿的火，一个个升天炸裂，冬夜的天空就映照五颜六的光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