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珍妃自然记得，别看现在的皇帝贾妃，当初先帝对老太妃，也就是那会的月贵妃——那才叫冠六，只把别的粉黛全看了过云烟，便是如今的太后也在那“云烟”里，要不是先帝死得早，只怕早就封月贵妃了皇后。

珍妃看着她面苍白得说自己是将死之人，想到当初方王府时小心翼翼共同退的妹谊，心里发想说几句开解安的话，一看到犹自摆放在锦被上的黄丝绦，登时什么话都说不来了——一时竟憋得眶发酸几乎要掉泪来，不过六七年光景，怎么就到了这样地步？

珍妃更觉如坠云里雾里，附和：“这是《单刀会》里的词，那大胡想来该是髯公关云。”

珍妃，虽然当今皇帝宽仁，却也没法拦着亲娘发一生的不满——当初先帝在时她奈何不了月贵妃，好不容易她成了太后还没怎么样呢这老太妃就去了，不给她一雪前耻的机会。最后便只能拿月贵妃边的人来气了……人人心知肚明，却谁都不敢揭开这一层帷幕……

贾元笑一笑，“我倒记得那日的戏唱得彩。我那日酒饮得多了，去更衣回来正看到台上一个大胡气势如虹得唱着，‘你他兵多将广，人壮。’大丈夫敢勇当先，一人拼命万夫难当。‘你是隔着江起战场，急难亲傍；’我着那厮鞠躬、鞠躬送我到船上。”她循着记忆里的腔调，念着词儿唱了起来。

珍妃越发不知她这是要说什么，却还是：“记得的。我还记得那天御园狩猎，世独个儿杀了一熊，圣祖爷很是兴，赏了一柄玉如意，说世像他。”

“老太妃去了以后，凡是近服侍她的都落了个没场……”

贾元，“我向来疏于文采，倒是还喜听听戏。”她顿了顿，轻轻：“月侧妃，也是很喜听戏的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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贾元却觉得闷气短，只怕自己没力气将那段旧事讲完，并没察觉珍妃绪变化，一径闭着睛低声：“太后忌惮我，是为着我知了一桩事——当初凡是牵连到这件事里的人都不在了，我该是最后一个还活着的了。你还记得玉华的老太妃吧？”

看了犹自愤愤的珍妃一，唏嘘：“你不要怨我，我也不怨你当初害了我的孩儿……都是陈年往事了，我是将死之人了，你犯不着跟我置气……”

贾元半睁开睛看了一珍妃，见她一副静听文的神，不由轻轻一笑，却忽然转了话，“你可还记得那一年七王爷带着将军平定了北疆，圣祖爷在御园宴请皇族功臣，咱们女眷跟着在畅音阁听戏……那会儿先皇后已经病重，是月侧妃带着咱们俩去赴宴的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