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月侧妃低低应了一声，垂着沿着那碧绿的柳枝快步走了开去……她依旧藏在柳树影里，园里的丁香、池里的芙蕖、墙角的君兰散发着一缕一缕的清香，随风而至，又渐渐消失。柳枝随风拂动，彼此挨蹭着，着地面发轻轻的哗哗声。过了一会，风停了，一切声响、气息，都化为云烟，无影无踪……连同那湖蓝的背影一同远去了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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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三哥，月儿的戏词——你也很少能听到吧？”

三王爷不知已经在假山边站了多久，而她竟然没有看到——不只是她，方才那女与七王爷并肩从假山旁走过也丝毫没有察觉。

三王爷与七王爷僵持着，她躲在廊，天地间所有的声音仿佛都消失了，却又大的压力在酝酿着——她觉得小发，几乎要撑不住了。

三王爷已经快步走了上来，伸手将那女扯到自己后去，那女发低低一声轻喊，似乎是被扯痛了。仿佛是一光线记忆，她突然间记起了这声音——这是王府的月侧妃啊，就是今日带她与嘉棠来赴宴的月侧妃啊，传闻中最得三王爷的那女人。

侧转过来，顺着柳树往这边走来，柳条疏疏得隔着她的视线……

只要不看到，便能装作不知。

直到七王爷噗嗤笑了来，他还很年轻，声音清朗，让人很难讨厌他——又是天赐贵胄，她想，大约很少能有女人像方才的月侧妃一样，用那样冰冷不客气的语气对他说话。

“七弟。”一沉郁的男声音打破了这甜的梦境。

她几乎要醉在这样的场景里，这多么像是她私心里渴求却从来不敢宣诸于的一生一世一双人。呵呵，是酒沉了吧，她怎得又想起那日在东书房，永沥握着嘉棠的手同她写字念诗时的模样来，她一步去便知错了——她本不该撞破这个的。

“你总是记不住，七弟。”三王爷的声音很冷静，他这个人向来都很冷静，“她是你的小嫂。”

“你不是最看戏的吗？我从畅音阁那边过来，正在唱《三国演义》。”三王爷是在对月侧妃说话，却并没有看着月侧妃，他一直与七王爷对面站着，互相盯着。

“王爷。”“三哥。”那女与七王爷都是一惊，还有一个隐在重重柳枝之后，倚在廊上的她。

她看到那女湖蓝的衣裳，上面银线织就的海棠菲菲袅袅；她看到七王爷衣袍上金丝镶嵌的五爪龙——一阵风来，女与男的衣裳摆拂动在一，初夏午后明媚的光，银线与金线相辉映，那崇光婉转的海棠仿佛是开在怒目奋的金龙上一样，有别样的亲密。